白镜禾与白慕淮相对而坐,白镜禾修长的手指掰了一半橘子,递向白慕淮,轻声说道:“也不怪安从玉生气,你吵架归吵架,怎么还动手动脚了呢?”
白慕淮赌气般地接过橘子,恶狠狠地嚼着,嘟囔道:“只是动脚,没动手。”那模样像极了一个闹别扭的孩童。
“他那么好看的手,你也踩得下去?知不知道给人伤成什么样了?”白镜禾故意蹙着眉,把事情说得严重,只为让白慕淮心生愧疚。
白慕淮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小声说道:“好好,我承认是有些娇蛮任性了。”随后,她抬眸,眼中满是迷茫,“那现在怎么办?”
白镜禾神色一正,目光紧紧盯着白慕淮的眼睛,认真问道:“你先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还要不要安从玉了?那休书我是批还是不批?”
白慕淮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那你还是把休书先还给我吧,我再想想。”
白镜禾轻叹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白慕淮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慕淮,我很认真地跟你说,安从玉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和他下过棋,你应该知道他的棋风与棋路,看似温和,实则暗藏锋芒。他要在宫中待一段时日,养好手上的伤。随后我会借兵三万,助他回赤蜀登基称帝,楚千墨已经把罪己诏和禅位书交给他了。你呢,趁这段时间,好好养胎,好好想想,如果安从玉成了赤蜀王,你是要与他一刀两断,还是随他去做赤蜀的皇后。”说罢,她起身拿过白慕淮给她的休书,“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此时,院中,楚千墨正坐在石凳上,专注地给白镜禾剥着核桃。冬日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似带着一圈光晕。安从玉一身白衣,仿若谪仙般晃了过来。他微微欠身,神色带着几分愧疚,“阿兄,对不住,那日真的是一时情绪失控,口无遮拦。”
楚千墨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鼓捣着手里的核桃仁,淡淡说道:“失控之下说的话,往往才是真话。”
安从玉微微一怔,旋即开口,“我已经答应镜禾,回赤蜀了,你当真舍得放弃皇位?”他的目光落在楚千墨的手上,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剥去核桃皮。
楚千墨的手顿了一下,“没人和你说,借生蛊只有一年的时间吗?至于以后,不可预料,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我还要什么皇位?争什么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