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禾打开内殿的门,鬼鬼祟祟的伸了个头出去,“念夏?念夏?他走了吗?”
念夏小跑着过去,“走了。”
楚千墨站在白镜禾的身后笑着,她堂堂一个王爷,被自己的侧妃逼成这副模样,也是够不容易的。
“他走了,走走,咱们出去接着吃,真是的,吃饭吃的好好的,让他给弄得没了食欲。”白镜禾拉过楚千墨的袖子,动作很是自然,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亲密动作,她从不曾对安从玉或容渊做过。
两人回到饭桌上,念夏让人去热菜了,楚千墨拿过刚才没啃完的鸭腿接着吃。
“凉了,别吃了,一会儿拿热的吃。”白镜禾把楚千墨跟前的碗端走。
“别说凉的,馊的我都吃过,没事,一会儿你吃热的。”楚千墨又把碗端回来。
白镜禾很认真的看着楚千墨,“我不知道你之前过的什么日子,但是,从今以后,你再也没机会吃馊饭了,凉饭都不许给我吃,念夏,去让人再烤只鸭子,要肥的。”
楚千墨看着白镜禾气鼓鼓的把他眼前的碗再次端走,扔的老远。他不太明白,她为何会生气,“我不吃凉的便是,你也犯不上生气啊。”
“谁说我生气了?”白镜禾把热好的鸡汤推到楚千墨跟前,把瓷盘瓷碗碰的叮当作响。
“你,确定没有生气吗?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看起来比刚才容渊来的时候还要生气呢?”楚千墨小心翼翼的舀了碗鸡汤递给白镜禾。
白镜禾摇了摇头,“你喝吧,我真没生气。”
“你是听见我说我吃过馊饭,心里不舒服了?”楚千墨喝着鸡汤,笑得一脸坦然,他并不愿避讳自己的过去,活得确实不易,但他活着就是赢。
“我其实是有点自责,你活得那么难了,我还给了你一顿鞭子,我的金鞭打人有多疼,我心里是有数的,我觉得我堂堂一个摄政王,仗势欺人,欺人太甚。”白镜禾的鞭子打过敌人,打过坏人,这次却打了一个既不是敌人也不是坏人的可怜人。
楚千墨没想到白镜禾会这样说,这不像是一个摄政王能说出的话,“王爷不必自责了,你已经补偿我了,给我治胳膊,给我买衣裳,还专门又烤了只烤鸭给我,对我来说,已经是受宠若惊了。”
白镜禾从小习武,在男孩儿堆里长大,后又领兵打仗,脑子里没什么男女之防,上手就扯楚千墨的衣裳,“让我看看你身上的鞭伤。”
楚千墨吓得直接站起来,捂着衣服,“王,王爷,已经结痂,无碍了,你,你…”
白镜禾倒是也没勉强非要看他身上的伤,而是转身把寝袍脱了一半,露出半张后背,白皙无暇的后背上,赫然一道狰狞的疤痕,像是多足的蜈蚣趴在她的后背,“这是当年我的鞭子被对手抢走,反手打到我身上的,所以我知道,金鞭的威力有多大。”
楚千墨没想到白镜禾会当他的面把衣服脱了,慌忙别开脸,半天不敢抬头,可是她背上的疤痕,却始终浮现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白镜禾再是摄政王,也不过一个娇弱女子,那样一鞭下去,定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楚千墨想到这里,心不自觉得揪紧成一团。
“当时一定很疼吧?”楚千墨再抬头,白镜禾已经将衣服穿好。
“你也一定很疼吧?”白镜禾看向楚千墨,眼眶有点红。
“没有,没有,我从小被人打惯了,挨得住疼,你看我锉骨之痛都能忍。”楚千墨本意是安慰白镜禾的,没曾想,这么一说,更让白镜禾心疼了。
“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打你?”白镜禾不明白,阿墨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会被人一直欺负。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只知道我从记事起就在荆燕的囚帐里,拴着铁链,打我的那些个人说,我是人质,还是没人来赎走的人质,我已经被我的亲人放弃了,没人会在意我的死活。”楚千墨给白镜禾倒了杯茶。
“可我听你言谈举止,像是读过书的。”白镜禾发现楚千墨是识字的。
“流浪时,破庙的后面就是私塾,我时常趴在墙头偷听偷学,用木棍跟着写,练得多了,字写的还不错,就去给人誊抄书卷,借机看了很多的书,也能挣口饭钱,直到我再次被荆燕人抓住。”楚千墨吃着念夏刚送来的烤鸭,确实是热的更香。
“王府有藏书阁,
白镜禾打开内殿的门,鬼鬼祟祟的伸了个头出去,“念夏?念夏?他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