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密长的睫毛晕上一点水汽,好似变得沉甸甸,细细颤着,单用漂亮这种肤浅词汇根本不足以形容的面庞,此刻泛着躁灼靡艳的薄红。
就像一幅世间仅有的精美油画,被泼上一层油,火焰轰然附着燃烧。
张启山身陷其中分不清此刻是个什么滋味,心口闷胀酸涩,冷厉深邃的五官在青年怨恨的眼神中,一点一点暗含痛苦地柔和。
就像荒原冰山上的大雪,莫名消融、最后坍塌。
一滴明晃晃的泪从江落眼尾坠落,砸在光洁的如同打了蜡的暗褐色地板,溅出一小朵水花。
在男人笼罩的阴影中,有些像血。
他看向男人的眼神依旧满含怨怒,他知道男人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当他这个“汪”姓之人站在所有同男人有利益牵扯、血缘责任羁绊的人与事的对立面时,无形的天平便已失去平衡。
即便是男人想要阻止倾斜,也无能为力。
所以,直到现在,张启山依旧在沉默。
江落水光稠糜的眼底闪过戾气深重的讥讽,他当然知道自己无时无刻都在向男人贪得无厌的进行索取,没有道理、没有缘由地想让男人心甘情愿为他奉献出一切。
他想要将男人浑身灼热的血吸干,想要男人的血肉心肝成为填平他痛苦沦丧的良药。
他明知道男人的为难,可他就是恶劣、甚至是恶毒想看到男人无计可施、像一只斗败的狮子一样颓然挫败。
他病态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这个向来运筹帷幄的男人,在这张沉肃威严的脸上,出现颓然与挫败。
然而就在江落眉眼扭曲的快要藏不住恶笑之际,他被拥入一个并不柔和的灼热坚硬怀抱。
在他怔愕时,男人低哑却又无比坚决的声音贴着他耳边响起:“别担心,这样的困境很快就会出现转机......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