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安静了会,到了戏要开场时,陈皮视线掠过对面一处包厢时,眼神一凝,问道:“看你弄了这些花里胡哨玩意儿,是近来水路买卖不错?”

江落闻言,唇角浅笑深了几分,但眉眼间却是浮现三分阴毒,“是啊,托了哥哥与红二爷的福,水上匪也要给几分面子,不再揪着你弟弟我不放了。”

陈皮撇开他的腿,坐到榻边,继续问道:“东西都卖出去了?”

江落收了腿,眉眼微垂,知道他问的是地下捣鼓出的东西,声音压低,有些森冷:“在长硰城的地界,地下的买卖都被九门垄断,咱们兄弟的货不太好卖啊!”

陈皮斜了眼他,“你想怎么做?”

一颗饱满葡萄被森白牙尖咬破,“我想怎么做,不是早就告诉哥哥了吗?”

陈皮眼神阴鸷,又瞥了眼对面那处包厢,嘴角也勾起抹狠戾,“再等等,还不到时候。”

江落眉眼间的阴毒更盛,漂亮俊秀的脸狰狞一瞬,“你不信我?此事需快刀斩麻!”

陈皮眼神更冷:“斩了之后呢?那些盘口咱们吞不掉,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江落鼻尖喘了口粗气,嘴角弧度上扬,宛若假面。

他没有反驳,陈皮说的没错,根基尚浅,杀了水蝗,不能吞进全部地盘,也入不了九门。

其实还有一位,杀了也未必不可......

可惜,不知城主府那位的心意,是否容得此举......

江落半阖着眸,能够看见的影团愈发模糊......

戏开场了,红二爷一身霜白戏服,手持银枪登上了台,刹那间整个梨园都静了下来,下一秒人头涌动,喝彩声犹如潮起,真真是满园皆戏迷。

江落也不着鞋,赤脚走到看窗前,手肘压着栏杆,看也看不清,真就是听个热闹。

听着二月红引人入胜的戏腔,江落扭过头,笑意盈盈地道:“红二爷怎么没教你唱戏呢?莫不是你朽木不可雕也,若他收的徒弟是我,想来我现在也是位名角了!”

江落越说越觉得可惜,竟开始唉声叹息,仿佛他已经看到了错失名扬西南的机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