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转眼到了八月十七。一早上起来,叶语闲便早早起床在书房准备着什么。不用细说,那是过几日为了前往巴蜀之地的行程单。
这种东西,在现代都不是什么事情。打开手机软件,下单就送全程电子导游服务,附带一份多语言的行程单。如果说去的是景点,甚至能帮你把路径规划都做好,一键完成。而在大明,这种东西都是要手动的。
小雪从一旁凑上去,看着叶语闲整理这行程单,道:"叶老板最近挺辛苦,为了巴蜀一趟准备这么多,万一用不上呢?"
从小雪的话里,听出来的意思是——万一找不到神秘女子或者找不到酆都十世镜。于是 叶语闲想了想,道:"能完成多少完成多少吧,不过,我最近也好久没关心过你们了。"
小雪轻轻一笑,眼神里透着一丝狡黠:“叶老板,您忙的事情,不是为了师妹,就是为了金陵,哪一次不是正事?我又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女人,不分轻重。”
叶语闲听着她的话,轻叹了一口气,语气略带几分揶揄:“行吧,先谢谢你的体谅。说到底,这件事情的开端,难道不是你和姥姥联手搞的什么抢婚、逃婚的戏码?”
小雪听后嘴角微微扬起,笑意更浓,却不说话,似乎是在等叶语闲继续说下去。
叶语闲也不卖关子,语气平缓地接着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你们这一系列的折腾,我恐怕也不会成长这么快。这一点,我确实得承认。”
小雪看着他,眼神柔和了几分,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促狭:“这不就对了?其实叶老板,您嘴上总嫌麻烦,心里倒是乐在其中吧。”
叶语闲闻言,摇着头轻笑,手中笔尖微微一顿,停在了书页上。他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而是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晨曦,心里思索着即将到来的旅程,以及那些未解的谜团。
屋外,阳光缓缓洒落,透过窗棂投下斑驳的光影。书房内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轻松许多,叶语闲低头翻阅着手中的文书,小雪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专注的模样,不再多言。
这一刻,他们都心知肚明,这趟巴蜀之行,不只是寻人、寻物,更是对未来的一场考验。而在这一场未知的旅程中,身边的这些人,早已成为叶语闲最值得珍惜的羁绊。
晨曦洒落在叶府的院落,微风拂过檐角,带起淡淡的檀香气息。叶语闲整理完行程单,将一系列准备事项安排妥当后,便让下人们各自执行。屯粮、招募、购置船只,每一项任务都井井有条地推进着。这一次,叶语闲决定沿着长江一路向西,直抵巴蜀,因此船只的选择至关重要。他需要一艘中型轮渡,能够承载所有随行人员,同时还能装下必需的补给。至于干粮、药材等物资,叶语闲并不担心,他的私人仓库便是最好的运输工具。
一切安排妥当,抬眼望天,日头才刚刚升起,金陵的街道尚未完全喧嚣起来。叶语闲略作思索,最终转身朝后院的禅堂走去。
禅堂外,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缭绕在青瓦木梁之间,使整个院落都显得幽静安宁。禅堂内,妙玉已经端坐蒲团之上,闭目持诵,口中低吟着清远的经文,声音仿佛溪水流淌,平缓而沉静。烛火微微摇曳,映照着她那张清冷而淡然的脸庞,宛如一尊超然世外的佛像。
叶语闲站在门外,并未急着进去,而是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妙玉的诵经声并非寻常佛门弟子的刻板,而是带着几分她独有的清寂与执念,仿佛她并非在向佛陀诉说,而是在向自己求解。
叶语闲轻叹一声,迈步踏入禅堂,特意放轻了脚步,以免打扰这份宁静。妙玉似乎早已察觉到他的到来,微微睁眼,目光平静地落在叶语闲身上,片刻后,她淡然道:“施主今日竟有闲心来此,可是有何困惑?”
叶语闲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悠然道:“困惑倒谈不上,只是出行在即,来与你这位‘半个出家人’讨个心安。”
妙玉闻言,微微蹙眉,语气依旧清冷:“心安之法,不在外求,叶先生何必舍近求远?”
叶语闲轻笑,缓步走到她对面的蒲团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盏,端详着其中氤氲升腾的热气,似有些感慨地道:“心安?妙玉姑娘,若世人真能如此轻易地做到心安,世上哪来这许多恩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