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怎么掩饰,感知力无比惊人的韩继,怎会感知不到那股明显的失意......
韩继扭头看她,伸手抚摸向那越发圆润的小脸。
“安娘......”
“妾身先伺候郎君更衣......”
韩安娘低着头手上动作不停,看似神色如常,似是并没有什么变化一般。
倒是想起那崔氏女怀有男丁后,面上显得无比的高兴,言说韩家终于后继有人......
拿来她亲手为韩继缝制的内衬,棉衣、棉袍,细心的为他穿戴整齐。
她叹了口气后,才对韩继悠悠道:“继哥儿无需自责,妾身早就说过,你是个成大事的,也只有那般优秀的大户人家娘子,才能配的上继哥儿......”
这话韩安娘的确说过,倒不似作假。
“妾身只求,继哥儿往后心中有我们母子便是,名份什么的不重要......”
韩安娘收拾好心情,语气无比的认真。
若韩继还是原来和她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继哥儿,他们只是一对农家夫妇,倒不用考虑那么多......
但韩继从入主张院外宅子那时候起,她便知道,正室之位...和她无缘!
在随后的短短数月间,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更深知,她原来这堂嫂的身份,终究不光彩......
这副懂事的模样,让韩继看了颇为心痛。
两人的关系,以及后续的身份问题,韩继都早有考虑。
早在原来从小河村开始出发之时,韩继便心血来潮,让韩安娘为他麾下那些名字粗鄙之人赐名。
后来在军中和日常生活中,韩继有意无意的都在引导,让那些被赐名之人记住这份恩情......
这都是给她这个苦命妇人的保障,至少能保她们母女一生无忧。
韩安娘兴许是察觉到了韩继的愧疚,主动岔开话题道:“那个崔娘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呀...会不会嫌弃妾身,毕竟人家可是大户人家的娘子,妾身只是一介乡野村妇......”
语气中看似是在自嘲调笑,但也是在莫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