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煞思忖,从不给自己做精神内耗,所以干脆利落地走过去,一下把季漻川抱起来。
季漻川懵了:“你又干什么?”
他就低头亲亲对方的唇角,理直气壮:“被太太言语攻击得苦了,想尝尝太太的甜。”
季漻川不想白日宣银,很挣扎,“沈朝之,我在想该怎么杀了你呢!你还,还……你不怕吗!”
沈朝之说:“我时刻谨记太太说过的每一句话,即使是太太对我的威胁。”
季漻川龇牙咬他,“我之前在书里看到,红线和八卦镜也可以杀鬼,所以我在床头放了好多好多。”
恶煞从善如流:“好,那我们不去床 上。”
季漻川大惊失色:“不是,我的意意思是……不要,走开,你冷静……”
“我真的要杀你!我一直在想该怎么杀你!”
“嗯,我知道了,”恶煞油盐不进,游刃从容,“太太,腰抬一点,要我帮你吗?”
季漻川哭了:“沈朝之,你不要脸。你一直都特别不要脸。”
沈朝之说:“嗯。我只要太太呀。”
……
季漻川在发呆。
天已经黑了,院子里落了一地碎槐花,像在月亮底下铺了雪。
季漻川从抽屉里,抽出一个木盒子,里头是浓黑异香的墨水。
……他曾经尝试过非常多的杀鬼方式。
虽然都没有用。
偶尔,沈朝之还会在他气馁的时候,给他一些鼓励:“太太,这次的毒药,比上次的要好吃。”
那个时候,季漻川一开始是觉得很气,因为沈朝之明显地是在逗自己。
但是后来他就有点无措了,因为他发现,不管是他递过去的毒药,还是尖刀,沈朝之都会全盘接受,没有丁点犹豫。
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因为沈朝之好像真的一点也不怕,被季漻川穷举到。
而现在,季漻川看着手中那一小盒墨水。
徐暄暄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他并非,没有弱点。”
她用气声说:“当初那些人,在鹿鸣市,曾弄出过一种墨水,香如碎槐,落在纸上,持久不散。”
“他们将三公子肢解成几十块,分封在不同的盒子里,埋在花根底下。”
“然后用他的血,混上槐墨……”她闭上眼,“一笔一划,描出形貌,再日日夜夜用鲜花香茶供养,就可以使他封困画中,逃脱不能。”
槐墨价贵,甚至可以说很小众稀有,恐怕出了鹿鸣市都没多少人听说过。
但沈朝之,实在是一个很特别的邪祟。
季漻川心情复杂。
沈朝之给他画的几幅画,用的都是这种能置他自己于死地的槐墨。
季漻川之前只是觉得这画自带淡淡香气,还挺特别的。
而沈朝之也只是轻哼:“为太太落笔,自然是要处处周全用心的。”
……
季漻川对着外头的月亮叹气。
这时身后有了轻微的响动,沈朝之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