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小电驴猛地停下。
前面的刁薇被季漻川吓了一大跳,扭身不满道:“景止,你又怎么啦?”
见季漻川疼得有点眼泪汪汪的,刁薇的神色缓下来:“你头疼啊?”
“对了,你是跟人打架了吗?大晚上的跑去医院。”
刁薇打量着他,“包得还挺严实,像个粽子,就是一股药味。”
她伸手扯了扯季漻川脑袋上的绷带,粉色美甲戳来戳去的。
“好了,到家了,你上去吧。”
刁薇把小电驴停好,“明天的单子别忘了送哈。”
季漻川说好。
楼梯间的感应灯坏了,到处都黑乎乎的,季漻川借着手机光,靠着墙边慢吞吞往上挪。
他都不敢走太快,秉持着绝不能打破安静夜晚的决心,但楼下,刁薇边哗哗撤下花店的卷帘门,边接起电话。
“哪个KTV?”
她嗓门很大,尖锐地穿过寂静的楼,“知道了!马上,几分钟就到!”
随平市是个小城,这个点路上已经不太有人了。
季漻川站在窗口,看见刁薇哼着歌走远,粗高跟啪啪地踩过一个个黑水坑。
街两侧的楼,都没怎么亮灯。
回家后,他睡不着,因为头疼,翻来覆去的,不敢压到伤口。
凌晨时,他听见楼下卷帘门开了,哗哗的机械声,伴随着刁薇的咯咯笑。
“是吗?我还说换一个颜色呢,粉的都看腻啦……”
卷帘门很快又关上,刁薇的花店里有个小二层,她就在那睡觉。
季漻川意识模模糊糊的,快要睡着了,寂静的夜里,猛地又响起一串声音。
是琵琶声。
听不出是什么曲子,高高低低的,顺着风,穿行在夜里。
季漻川觉得这曲子应该是好听的。
但是半夜弹,还弹那么久,不仅扰民,还有点惊悚了。
他把窗户关得紧紧的,可那乐声似乎也没变小,宛如大珠小珠敲他耳膜。
季漻川捂着耳朵,痛苦地继续睡觉。
天亮前,琵琶终于停了,但没过多久,路上就开始有行人经过。
旧楼隔音不好,季漻川坐起身,觉得精神恍惚。
八点多时,徐暄暄给他打了个电话。
“景止?你起来了吗?”
季漻川正在收拾东西,把手机放在桌上,“起了。”
他正琢磨着怎么处理盒子里头的照片,就听见那头的徐暄暄问:“景止,你这几天没出过门吗?”
季漻川停下动作。
徐暄暄说季漻川家楼道没有监控,只能通过街上几个视角刁钻的,看到一点楼门口和楼道窗户。
徐暄暄很严肃:“监控显示,昨天晚上七点左右,你捂着脑袋满头是血的从家里跑出来。”
“但是再往前调,只能看到三天前你回了家,然后几乎闭门不出。”
“画面比较模糊,就拍到窗户的人影,”徐暄暄说,“所以我也只能做基本的判定。景止,看起来,这三天里,没有人进出过你家。”
徐暄暄不解:“所以,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摔的?”
季漻川说:“怪我不小心。”
徐暄暄听着很生气:“你当我傻啊景止?”
“我好歹也是正经院校毕业的,昨天我都看到了,除了脑袋,你身上没有别的伤口。”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摔的,单独扔了个脑袋下楼梯?”
徐暄暄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季漻川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几个男人调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