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现对方的腰间,
竟然挂着小张的国军徽章。
“杂种,你竟然拿弟兄的徽章当战利品?”
郑三炮的怒吼震耳欲聋,
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
“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缅兵头目被郑三炮的气势吓得脸色惨白,
他用生涩的中文求饶道:
“饶命!我是被逼的……
皇军说不杀……”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郑三炮的扳机已经被扣动。
汤姆森冲锋枪的弹雨如同一阵狂风暴雨,
无情地撕碎了对方的胸膛。
满满一匣子30发子弹,
全部穿透了血肉模糊的身体,
直到再也打不出一发子弹来。
只见那个缅兵头目的身体,
像被重锤击中一样猛地向后飞去,
鲜血溅满了四周的粮袋。
血珠溅在他风镜上,
模糊了腐叶堆里小张的脸。
“郑三炮你疯了!”
孙二狗的怒吼声震耳欲聋,
仿佛要冲破这片山林的寂静。
他像一头愤怒的雄狮,
咆哮着扑向郑三炮,
此时的郑三炮抢过一支李恩菲尔德步枪,
拉开枪栓就要继续开枪。
被孙二狗死死地按住他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孙二狗的河南话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颤抖着,
“俘虏要审问!
不能杀啊!”
然而,郑三炮却突然像被激怒的野兽一般,
猛地挣扎起来,
他的力量如此之大,
以至于孙二狗几乎无法控制住他。
郑三炮的枪管猛地一转,
指向了天空,
只听“砰”的一声,
一颗子弹呼啸着射向空中,
弹壳像被惊扰的蝴蝶一样,
轻盈地落进了泥坑,
发出清脆的响声。
“审个屁!”
郑三炮的怒吼声在山林间回荡,
“小李的肠子都挂在树上了,
你让老子跟他们讲道理?”
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古之月缓缓地走近,
他的脚步轻得像一片飘落的树叶。
当他靠近郑三炮时,
一股浓重的硝烟味夹杂着血腥味扑鼻而来,
让人作呕。
古之月定睛一看,
只见郑三炮就像一棵被雷劈过的榕树,
虽然还立在那里,
但已经失去了生机和活力。
他的风镜下,
眼角还挂着一滴没有擦掉的泪水,
那是他对死去战友的悲痛和对敌人的愤恨。
古之月蹲下身来,
目光落在了缅兵头目手中紧攥着的小张的家书。
那封信纸上,
“娘,别担心”
几个字还没有写完,
仿佛小张的生命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三炮,”
古之月的苏北话轻得像一片腐叶,
“小张的仇,咱们记着,
但俘虏能换情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郑三炮突然像被电击中一样,
猛地转过身来,
他手中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
另一个瑟瑟发抖的缅兵。
"情报?
他们刚才假投降时,
小李的脑浆就溅在老子钢盔上!"
孙二狗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样,
毫无征兆地突然扑向郑三炮,
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两人在泥泞的地面上翻滚着,
泥水四溅,
仿佛整个雨林都被他们的激烈动作所惊扰。
郑三炮手中的李恩菲尔德步枪,
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
被甩到了一旁的地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撞针被触发,
发出了在这寂静的雨林中格外清晰的声音。
就在这时,
赵大虎和他的兄弟们听到声音后,
急忙冲过来,
用力拉开了纠缠在一起的孙二狗和郑三炮。
当他们终于将两人分开时,
却惊讶地发现郑三炮的手,
竟然还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姿势,
而他的手指缝里
,正渗出丝丝鲜血——
那是因为他抓握得太紧,
小主,
以至于磨破了皮肤。
孙二狗跪在地上,
他的风镜已经滑落到了下巴处,
露出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对着郑三炮喊道:
“连长,三炮的班副老张,
上个月在野人山丛林里,
被缅奸给割了舌头啊……”
他一边说着,
一边抬起头,
望向运木道的尽头。
在那里,
新兵们正在默默地收殓着小李的尸体。
孙二狗的目光充满了悲愤和绝望,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
“这些杂种,比鬼子还狠啊!”
古之月站在一旁,
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捡起了小张的家书。
那张信纸已经被雨水浸湿,
但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
落款处的“儿 建国”二字。
古之月突然想起了自己口袋里的那张全家福。
照片上,他的妻子凌觅诗笑容灿烂,
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
然而,此刻在这弥漫着硝烟的雨林中,
她的笑靥却显得如此模糊,
若隐若现。
苏北话突然响起,
像把卷了刃的刀:
"把俘虏分开看押,
受伤的治伤,
死了的...
找克钦族弟兄帮忙安葬。"
郑三炮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突然毫无征兆地蹲了下来。
他手中紧握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刺刀,
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的动作有些迟缓,
却又显得异常坚定,
一点一点地在泥地里挖出一个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