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转身,凝视着身后的庄园,法杖深深插入地面。
藤蔓如苏醒的巨蟒般,紧紧缠绕住庄园残留的金属。那些金属发出凄厉的尖啸,仿佛婴儿的啼哭,在扭曲变形中渗出黑色黏液,散发着浓烈的锈味。
正玉也不再思考,转而俯身捡起一枚仍在颤抖的锈钉,看着它在阳光下化为灰烬。掌心传来灼烧的刺痛,一个笑脸形状的痕迹,正随着灰烬飘散而逐渐消逝。
看来那些尸骨无存的受害者们,在弥留之际恢复了理智。
最终魔法聚拢形成的巨大锈钉轰然坠地,格雷庄园中,这场看似恢宏的幻术火焰终于彻底熄灭。
此时自地底传来的碎裂声,不似建筑坍塌,反倒像是有什么人,终于吐出了哽在喉间数百年的那口闷气。
贝蒂的魔法将身后的救助人一分为二,一边是臣服于维克多的倡鬼,一边则是尚未沾染鲜血的受害者,她将其交托给西尔文家的雷骑们。
至于西尔文家族,因为这两人行径而快速塞满的地牢?应当是还能挤挤的,你看这些雷骑也没人有意见呀!
“灵云应该已看到礼物了吧,”正玉随幸存者和雷骑返回西尔文城堡,他记得灵云对他的盛情款待,故也赠予灵云一份厚礼。“巧合的是,维克多的火焰将你的家人尸首搬运至地底——若他们遭遇厄运,是维克多口中的命运回响,那么他们与我相遇,这亦是时运使然。”
九年后。
温斯坦城。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成衣店的招牌上,镀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然而今日,狐人富商灵云并未如往常一般开门迎客。他静静地坐在窗边,怀里抱着已然长高些许的妹妹跳珠。
小姑娘的毛发柔软而温暖,带着幼兽特有的蓬松感,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灵云的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她的绒毛,指尖却微微发颤——他仍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的妹妹?
——她不是早已死在那个雨夜了吗?
窗外的鸟鸣声、街市的喧闹,此刻都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灵云的耳尖轻轻抖动,却只听见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正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上苍啊,莫非这是您对我开的一个玩笑?难道我的妹妹也会如志怪杂谈里的精怪一般,在知晓自己已然逝去的真相后,再度弃我而去吗?
小主,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