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儿五岁生辰那日,铁匠铺的烟囱突然喷出青铜色炊烟。老张头熔了七天的废铁渣里,凝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育儿锁。锁芯转动时发出的声响,竟与当年南宫玥调试系统的算珠声分毫不差。
"爹,锁眼里有星星!"
归儿踮脚扒着锻铁台,后颈处褪尽的齿痕纹突然发烫。我抢过铁钳夹住育儿锁的瞬间,锁孔里迸射出寰宇系统特有的青光。那些光线在空中交织成残缺的任务卷轴,卷首赫然写着【炊烟为引,重铸星核】。
酒馆老板娘踹门而入时,手中托盘盛的不是酒菜,而是十二颗沾着晨露的青铜乳牙。这些乳牙自动飞向育儿锁,在锁面拼出初代阁主夫妇的合葬碑文。归儿突然捂住耳朵尖叫,他的每声哭喊都震碎一缕炊烟,那些烟尘落地竟变成缩小版的弑神剪刀。
"老东西,你的炉子不干净了。"
老板娘指尖蘸酒在柜台上画符。酒痕渗透木板滴落,竟在下方的地窖里汇成星砂溪流。私塾先生举着戒尺追进来时,尺面《千字文》的"宇宙洪荒"四字正在渗血,血迹勾勒出的正是当年青铜轮盘的齿痕。
寰宇系统的残响突然在耳畔炸开:
【检测到哺育者遗泽】
【临时权限已激活】
我手中的育儿锁突然融化,铁水顺着指缝渗入归儿后颈。孩子浑身颤抖如筛糠,瞳孔里浮现出南宫玥调试系统时的场景——她的数据流中混杂着初代阁主妻子的分娩画面,那些星砂与血水正凝结成新的代码。
"去后山!"
老张头抡起烧红的铁锤砸碎地砖。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地泉,而是当年斩断的青铜脐带。这些脐带自动缠绕成桥,通向后山坟场第七百零一座新坟——那坟头插着的,竟是归儿周岁时抓周的拨浪鼓。
归儿突然挣脱怀抱。他赤脚踏上脐带桥的瞬间,整座新手村的炊烟突然凝固,在空中组成哺育着巨树的虚影。树根穿透三十七座坟茔,从最古老的墓穴中扯出半截焦黑的星陨阁主塔。
"宿主,接住!"
南宫玥的残影从塔尖坠落。我纵身抓住的竟是一把沾满铁锈的育儿剪,刃口处残留着当年剪断脐带时的初乳。归儿突然转身望来,五岁孩童的眼中流转着七百个世界的晨昏线。
"爹,塔里有娘亲的味道。"
孩子的呢喃让青铜脐带桥剧烈震颤。坟场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那座虚幻的主塔突然实体化,塔身每块砖石都浮现出哺乳者被斩断前的哀容。老张头突然呕出星砂,砂粒在空中拼出警示:"塔即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