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悠然在婚房里静坐了一夜,待到天将亮才长叹一口气起身。
从小就被差别对待惯了的她,早就养成了遇事心态平和淡定的性子,她将一身喜服和凤冠都卸下,待梳洗整理好后,才得知严睦方已经被同仁皇帝传唤上朝了。
她心里闷得慌,便朝门外唤了声“桑木”,见没人进来,便推开门沿着内院游廊走了几步,才在拐角处找到人。
桑木刚将手里的鸽子放飞,正用帕子擦拭腰间的玉佩。
“这是做什么?”
桑木回头见是自家主子连忙将手放在唇边比了个“嘘——”,她拉着洛悠然快步回到房里才说:“主子可知老爷为何派川芎随嫁?”
洛悠然不明所以,“不是为了毒我?”
“是为了监视严大人。”桑木低声说,“命她给主子下毒的可能另有其人。”
洛悠然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喜是忧,尽管想要毒害她的不是父亲,但父亲也只是将她当做一枚棋子,借她的婚事把细作送进严府,可是她不明白,严睦方有什么好监视呢?被发现了又当如何?他现在可是兼管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同知,那诏狱……她突生胆寒,急道:“这事太险了,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主子放心,被发现就说是奴婢一人所为,主子全然不知。”
“我还不知道这个?”洛悠然突然拔高了声调,又后知后觉捂住嘴悄声说:“我是担心你!”
洛悠然满脸焦急样,桑木却突然楞成个木疙瘩,她过了会儿脸上才露出个真挚的笑来,“主子跟夫人真像,都是好人。”
洛悠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就突然被发了好人牌,自顾自地说:“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前日桑木替代川芎随着她进了严府,虽然在严府她可以是桑木,但在洛府人眼里,她必须是那个离府随嫁的川芎,只有桑木把戏做全了,才不会惹人怀疑。
可那严睦方也不是吃素的,况且真正的川芎……洛悠然忽地问道:“那川芎现在何处?”
桑木眨巴了两下眼睛无辜道:“死了。”
“什么?!”洛悠然简直要被桑木吓死,昨日慌忙之下她根本无心过问桑木把人弄去了哪里,只知道桑木几近寅时才翻墙回来,结果人就这么直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