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河畔的春雨淅淅沥沥落在油纸伞上,林知夏抱着牛皮纸袋穿过青石巷,发梢沾了杏花香气。
推开雕花木门时,谭宗明正俯身查看缂丝机,深咖色羊绒大衣搭在藤椅上,露出靛青色立领中式衬衫。
"这是复原的宋代‘结缕’技法。"她将图纸铺在花梨木案几上,虎口墨渍晕染了泛黄的宣纸边缘,"经纬线交替时加入金箔丝,能在光影下呈现星河流转的效果。"
谭宗明指尖抚过织机上半成的莲花纹,突然握住她正要抽回的手腕:"这里的戗色不对。"
掌心温度透过真丝衬衣袖口传来,他另只手执起银梭示范穿插角度,"双经线要这样交错才能锁住金丝。"
知夏看着他修长手指在经纬间翻飞,忽然想起昨夜修复的古画题跋,运笔如织,气韵生动。
窗外的雨声变得遥远,织机吱呀声里混杂着两人清浅的呼吸。
"谭总对缂丝工艺很熟悉?"她看着完美补全的莲花瓣,注意到他尾戒内侧刻着极小篆书"经天纬地"。
"家母生前最爱收藏缂丝。"他松开银梭,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沉香手串,"小时候总被按在织房里当递线童子。" 轻享书库
低笑时喉结在立领间滚动,惊飞了檐下躲雨的燕子。
项目汇报会上,知夏演示到"月照松间"图样时,投影仪忽然故障。谭宗明起身解开衬衫袖扣,徒手在落地窗上描摹出缂丝纹路。
夕阳从他指缝漏进来,在墙面投下流动的光斑,竟比幻灯片更鲜活。
"用这种渐变经纬如何?"他侧头询问时,鼻梁在脸颊投下利落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