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后厨飘来桂花糖蒸栗粉糕的甜香。李大嘴抡着铁勺敲锅沿:"沈姑娘!你要的蜜饯海棠果买回来啦!"
天字房雕花窗吱呀推开,沈清秋探出半个身子。晨光里未束的长发似泼墨,衬得雪白中衣愈发素净。
她眯着眼往楼下望,睡意未消的嗓音带着鼻音:"劳驾...扔上来可好?"
白展堂端着豆浆从回廊经过,正瞧见这一幕。青瓷罐在空中划出弧线,沈清秋伸手要接,忽然一阵穿堂风掠过。
眼看瓷罐要坠地,白展堂脚尖轻挑竹凳,腾身接个正着。
栗粉糕的碎屑扑簌簌落在他肩头,倒像落了场金黄的雪。
"早啊老白。"沈清秋趴在窗棂上笑,发梢还沾着昨夜沾的桂花。
白展堂抬头望她,忽见那截皓腕自宽袖滑出,昨日见过的剑伤旁,竟还有个月牙状牙印。
"你这..."话到嘴边转个弯,"你这暗器手法跟谁学的?昨儿那透骨钉接得漂亮。"
沈清秋指尖绕着发尾,目光飘向檐角铜铃:"我师父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她忽然伸手,"栗粉糕分你一半?"
这话头转得生硬,白展堂却识趣地没追问。
晨光里他看清她眼下淡青,想来昨夜黑衣人搅得她不得安眠。正要推辞,忽听前堂传来佟湘玉的惊呼。
"展堂!快来看沈姑娘画的舆图!"
账本上摊着张宣纸,墨迹未干的山川走势间,赫然标着"厨房→马厩→茅房→厨房"的环形路线。
佟湘玉笑得钗环乱颤:"清秋说这是客栈地形图,要贴在房里防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