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容踏上九重玉阶时,凤族火灵根烧得鬓角海棠愈发妖冶。
议事殿穹顶的星图正流转到危月燕胸位,八百天将的玄铁枪在地面投出蛛网似的阴影,倒像是要把她钉在八卦阵中央。
"凤族罪证在此。"她抬手将泛着流沙咒的玉简抛向半空,文曲星纹自指尖迸出金线,将即将消散的字迹勾成悬空图谱。
当玄冥剑柄的蟠龙纹与北荒魔气纠缠的影像浮现时,十二星君座下飘落的茶盏碎了一地。
玄冥拂开银甲上的茶渍轻笑:"伪造星象图的把戏,也配在诛仙台前卖弄?"他腰间悬着的照骨镜突然转向吟哕,"倒是这小孽种身上的堕仙印……"
"堕仙印是您亲手烙的呀。"少年清脆的嗓音惊得玄冥倒退半步。
吟哕袖中星轨盘突然投射出三百年前的画面:玄冥握着白帝印鉴在禁军调令上落款,鎏金笔锋转折处分明藏着魔纹。
蓝容指尖掠过玉简残片,文曲星纹竟将消散的墨迹重组为北荒密语:"大人当年教我读上古兵书时,可没说还能用魔族的'蚀骨砂'伪造调令。"她鬓角海棠突然飘落花瓣,沾在玄冥战袍暗纹处,将藏了百年的魔气灼出青烟。
云台忽然传来龙吟。
吟哕额间龙角迸发的月华撞碎了东侧盘龙柱,露出藏在其中的溯影珠。
八百天将的倒影突然扭曲成魔兵模样——正是三日前袭击白涵的那批人。
"禁地!"司命星君突然指着溯影珠映出的冰窟惊叫。
那里悬浮着百枚染血虎符,正与玄冥腰间玉佩共鸣。
吟哕掌心血脉突然化作龙形钥匙,少年对着指尖吹气时,十八道封印应声而裂。
白帝手中的碧玉盏突然蒸腾起凤凰火。
帝王望着冰窟中自己亲手赐给玄冥的昊天塔——此刻那至宝正吞吐着本该镇压的魔尊元神,塔身缠绕的也不是缚仙索,而是魔族的噬魂链。
"陛下可还记得,三百年前是谁提议用昊天塔镇压魔族?"蓝容踩碎开始虚化的玉简,文曲星纹竟将残渣凝成新的证据链。
她故意让白涵染血的护心镜滚到御座前,玄铁裂痕处还沾着玄冥独有的玄冰真气。
白涵就是在这时踏着龙鳞枪闯进殿门的。
战神银甲残留着魔气灼痕,手中却捧着玄冥与魔族往来的人偶——每个傀儡眉心都刻着偷改军令的咒文。
他掠过蓝容时,沾血的手指轻轻擦过她袖口遁形符上的小乌龟,那符咒突然映出玄冥昨夜潜入司命殿修改命簿的影像。
"不可能!"玄冥的诛仙剑突然调转剑锋指向白帝,"当年你亲口说昊天塔万无一失……"他的话被白帝袖中飞出的捆仙索截断。
帝王颤抖的手指点在昊天塔幻影上,三百年前玄冥提议镇压魔尊时,塔底暗格里藏着的分明是唤醒元神的祭文。
蓝容感觉文曲星纹在识海里绽开千朵金莲,每片莲瓣都浮现出玄冥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