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柜台上浮动的星屑被蓝容的指尖搅出漩涡，她捏着白涵递来的并蒂莲命牌，耳垂上的火羽坠子突然灼得发烫。

窗外瑶池水无风自动，涟漪中倒映的"因果阁"金匾渗出丝丝血光。

"西天的秃......咳，尊者说过这'卍'字印最忌见血。"白涵慌忙用战神披风裹住蓝容发烫的耳坠，玄铁护腕磕在琉璃柜上发出脆响，"明日我就去雷部借诛邪镜......"

"与其借镜子，不如借势。"蓝容将玉如意往他怀里一塞，火红裙裾扫过满地星辉时，柜台里七十二格抽屉同时亮起微光，"天宫仙侍们还在用物物交换的笨法子，文曲殿的典籍都快被蛀空了——白涵，我要开天宫第一家商行。"

晨雾未散时，蓝容已经踩着云靴站在南天门外。

她特意换了月白流云纹的广袖裙，发间别着白涵连夜炼化的冰晶步摇——那坠子是个精巧算盘，拨动时能显化三界账目。

"诸位仙友请看。"她指尖轻点，空中浮现出文曲殿藏书阁的幻象，蛀虫正啃食着记载上古阵法的玉简，"若用灵珠购置驱虫仙露，何至于让《天罡三十六变》只剩残页？"

围观的小仙娥们发出惊呼，捧着果篮的司膳仙子却冷笑："沾染铜臭之物，也配称仙家做派？"她袖中飞出的蟠桃核突然化作利箭，却在触及蓝容发梢时被冰晶算盘冻成琥珀。

"仙子这招'桃李不言'使得妙极。"蓝容笑着将琥珀收进锦囊，算珠叮当声中显出司膳宫百年来的食材损耗，"若按商行章程，上月浪费的三千颗朱果，该折算成......"

"胡闹！"雷鸣般的呵斥震碎幻象，巨灵神踩着风火轮轰然落地时，震得云砖裂开细纹，"战神竟纵容道侣在天门摆摊？"

蓝容正要开口，忽觉腰间一暖。

白涵不知何时出现，战神银甲映着晨曦，掌心却捧着热气腾腾的桂花醪糟："容儿卯时就忙着备教案，巨灵兄尝尝新研制的醒神汤？"

围观人群里不知谁"噗嗤"笑出声，巨灵神的脸涨成酱紫色。

蓝容趁机展开山河社稷图改制的价目表，星轨化作的价签在云霞间流转生辉："诸位可知，织女姐姐的云锦在妖界能换十斛东海明珠？」

暮色染红瑶池时，因果阁二楼的翡翠算盘突然自动拨动。

蓝容咬着笔杆清点今日收获：十七位小仙预定了灵宝租赁服务，五方揭谛悄悄打听投资分红，连巨灵神都派仙鹤叼来了风火轮维修订单。

"他们嘴上骂得凶，账目倒是记得明白。"白涵捧着修补好的混天绫进来，袖口还沾着炼器炉的金粉。

见蓝容趴在案几上睡着，他轻手轻脚地给女孩披上战袍，却听见她梦呓般呢喃："明日......要给司药仙官看损益表......"

七日后，当蓝容带着改良后的聚灵阵图纸走进司禄宫，却见满地狼藉。

她亲手缝制的金线账本被撕成碎片，墨汁在白玉地砖上蜿蜒成"俗不可耐"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