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老宅的极光风铃在冬夜的寒风中叮当作响,冰晶撞击玻璃珠的脆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陈橙在睡梦中被一阵绞痛拽醒,手忙脚乱地抓住林匀隽的睡衣,指甲几乎要抠进他的锁骨。"疼......"她的声音带着颤音,额角的汗珠滑进发间,在月光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
林匀隽猛地惊醒,睡衣扣子在慌乱中崩飞两颗,纽扣骨碌碌滚到床底。他光着脚跳下床,脚底接触打蜡地板的瞬间差点滑倒,扶着衣柜才勉强站稳。"坚持住,我这就叫爸妈!"他的声音发颤,转身时膝盖撞到床头柜,疼得直抽冷气,却顾不上查看,跌跌撞撞冲向楼梯。
林妈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锅铲"当啷"掉在厨房瓷砖上,惊得趴在墙角打盹的波斯猫炸毛窜走。她望着正在燃气灶上咕嘟冒泡的鳕鱼粥,蒸汽在眼镜片上蒙了层白雾,却浑然不觉。电话那头传来林匀隽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妈,陈橙...陈橙破水了!预产期提前了!"
"啥?提前了?"林妈慌忙摘下围裙,打翻了调料瓶,八角桂皮滚落在地。她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向客厅,拖鞋带勾住了地毯边缘,差点摔个趔趄。"别急别急,我这就通知蕴暖!"她抓起茶几上的全家福相框,指尖划过林蕴暖的笑脸,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此时林蕴暖正在给霍莞讲北极熊的睡前故事,小家伙抱着ubby熊在摇篮里迷糊眨眼。手机铃声突然炸响,惊得霍莞打了个激灵,ubby熊滚到了摇篮边。"喂?妈?"林蕴暖抓起手机,霍袭丞立刻从书房出来,黑龙纹身在睡袍下若隐若现。
"蕴暖啊,陈橙要生了!"林妈的声音尖得像被掐住脖子的猫,"你快来老宅,匀隽这小子急得连袜子都穿反了!"林蕴暖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摇篮,霍莞哇地哭出声。她一边哄女儿,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妈,您别急,我这就和袭丞过去。让爸联系斯芬克斯医生,他有极光分娩的经验!"
挂断电话,林蕴暖快手快脚地给霍莞套上虎头帽。霍袭丞已经将车钥匙攥在掌心,西装外套随意披在睡袍外:"我来开车,你路上给陈橙发消息。"他望着妻子慌乱的模样,想起三年前她在冰洞分娩时的坚强,此刻却为闺蜜的临产红了眼眶。
冬夜的风裹挟着细雪拍打车窗,林蕴暖望着飞逝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巾穗子。"陈橙上次还说,要让宝宝在极光下出生。"她转头对霍袭丞说,后者专注地握着方向盘,侧脸在仪表盘蓝光中棱角分明,"你记不记得,莞莞出生时极光正好划过冰洞?"
林匀隽像只无头苍蝇在走廊乱窜,撞翻了玄关的青花瓷瓶。碎片四溅时,林爸林妈从客房冲出来。林妈立刻接替林妈整理待产包,手指麻利地将消毒纱布、婴儿服塞进帆布包,林爸则掏出手机联系极光产科的斯芬克斯医生——那位曾在冰洞为林蕴暖接生的银发老者,此刻正在斯瓦尔巴群岛的科考站研究极光对分娩的影响。
"准备直升机,我要带团队立刻飞往林家老宅!"斯芬克斯医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北极熊的低吼。林爸挂断电话时,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却不忘从保险箱里取出家族传承的银勺,用软布反复擦拭勺柄上的极光浮雕。
楼上卧室,陈橙抓着床单蜷成虾米状,阵痛一波波袭来,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绞拧她的五脏六腑。林匀隽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胡茬扎得她生疼:"还记得我们在冰岛看极光时许的愿吗?我们的宝宝会是最勇敢的小太阳......"
"闭嘴......"陈橙气喘吁吁地瞪他,"你现在说话比极光还晃眼......"话没说完,又一波阵痛让她弓起身子,指甲在林匀隽手背上掐出月牙形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