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抚过他的发丝,淡淡道:“无妨。”
魏无羡挑眉:“哦?含光君不怕我名声不好,连累了你?”
蓝忘机转头看他,目光坚定:“错不在你。”
魏无羡心头一热,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他一口,笑道:“二哥哥,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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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唇角轻扬,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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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魏无羡捧着弟子们从彩衣镇带回的饭菜吃得正香,配着蓝忘机私藏的天子笑,酒香在唇齿间蔓延,让他满足地眯起眼。
他故意把酒盏在蓝忘机面前晃了晃:“含光君偷偷藏酒,要是让你叔父知道……”
蓝忘机面色如常,动作熟练地给他夹菜:“无妨。”
烛光映在他浅色的眸子里,显得格外柔和。他仔细挑净鱼刺,将雪白的鱼肉放进魏无羡碗中。
这般细致周到的照顾让魏无羡心头一暖,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他心里暗想,现在的小古板确实不好逗弄了,少了不少乐趣。不过转念又被对方无声的纵容所感动,他的小古板终究是成长了,懂得如何表达心意,如何对待在乎的人。
晚膳过后,蓝忘机前往雅室向蓝启仁回禀近日夜猎事务。
蓝启仁端坐案前,目光沉沉地落在恭敬行礼的侄子身上,沉默片刻才开口:“忘机,听说你带回了一位友人,此人知道十六年前的旧事?”
蓝忘机微微低头,声音平稳却带着几分克制:“忘机不敢妄言,若确有其事,终会水落石出。”
蓝启仁望着眼前这个越发沉默寡言的侄子,心中百味杂陈。这些年来,忘机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这个向来克己复礼的侄子,竟因为那个人变得偏执而疯狂。
他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忘机的执念非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深。表面上,他依旧是端方雅正的含光君,可内里却早已被执念侵蚀,几近疯魔。
如今,听闻忘机带回的人,可能与那人有关,再看到他眼中久违的光彩,蓝启仁心头突然闪过一个荒诞而不敢置信的念头。那个可能回来的人,让他本能地生出愤怒与厌恶。
可若今日弟子禀报属实,当年那人为了大义剖丹,才不得已修习诡道,后来又为报恩护下岐黄一脉,似乎也并非传言中那般十恶不赦。
蓝启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胸中翻腾的情绪。他沉思良久,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多问。可那股郁结在胸口的闷气,却怎么也无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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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静室里只剩魏无羡一人。
他百无聊赖地转了两圈,目光落在蓝忘机的书案上。案上整整齐齐摞着几册书卷,最上面是一本手抄的蓝氏家规,封皮已经泛黄,边角却不见半点磨损。他随手翻开,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正是自己当年听学时被罚抄的家规。
魏无羡指尖轻轻抚过纸页,忽然轻笑出声。这个小古板,竟把他随手写的东西珍藏至今。不论何时,他的二哥哥始终保持着收集他物品的习惯。
他心头微动,起身走向书架。最里层搁着一个檀木盒子,没有上锁。盒盖掀开的瞬间,魏无羡呼吸一滞。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泛黄的纸条:藏书阁禁言时传的小纸条,随手折的纸青蛙,课堂上恶作剧的纸人......最底下压着一卷画轴,展开后竟是他当年给蓝忘机画的肖像——画中少年坐姿端正,眉目如画,正专注地垂眸看书。
“蓝湛啊蓝湛...... ”魏无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头又酸又软,像是被温泉浸透,塞得满满当当。
“在看什么?”蓝忘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魏无羡晃了晃手中的画轴,眼尾微挑:“在看含光君偷偷藏起来的小心思。”
蓝忘机脚步微顿,白皙的耳垂泛起薄红,目光游移了一瞬,难得露出了不自在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