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对埃普丽尔来说,阿尔弗雷德是他的孩子,是他辛苦拉扯大,一点一点教导出来的崽。
那个时候,阿尔是他唯一的期盼,他的全部念想,他的一切。
年轻的埃普丽尔青春漂亮,对未来有无限畅想。
他是缀满晨露的叶,悦动着清晨的光。
皮肤像新雪一样纯净透彻,笑起来的酒窝里都有不谙世事的甜。
他身姿灵活曼妙,飞起来像轻盈的蒲公英。
如果非要找个味道形容,那么埃普丽尔的青春就是新鲜的青提味。
如果他不曾那么美好,是不是被摔碎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可惜。
后来日复一日的囚禁磋磨,痛苦永远熬不到尽头,他像一个关在小盒子里的蝶,只能徒劳的四处冲撞,敲不开一丁点缝隙。
他慢慢变成了一把干瘪的柴,原本漂亮有光泽的长发好像积了一层灰,褪成了乏味的灰色。
即便按照虫族能活到的年龄,他还处于青年阶段,但是埃普丽尔知道他远远活不了那么久,百岁都难。
这把干瘪的柴被一根接一根的抽出来,慢慢燃烧掉了。
阿尔很有出息,凭自己的本事当上了中将,也是因为这个,埃普丽尔有了自己的小房间,不用从一个角落被驱赶到另一个角落。
他甚至拥有了一个旧光脑,放以前那是不被允许的。
埃普丽尔觉得自己过上了奢侈的生活,不用通过其他虫的转述就能联系到阿尔,能经常和他聊聊天。
阿尔告诉他,等他坐到了上将的位置,就想办法调回主星,把他接出来一起生活。
埃普丽尔每天都活得有盼头,他想离开,他不想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所以当他收到消息,知道阿尔在前线战场出了意外,要被迫匹配给不知名的雄虫时,埃普丽尔一瞬间就没了主意。
他知道要想办法救阿尔,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但他和外界已经完全脱节了,长久与世隔绝之下,他没有了朋友,没有了亲虫,就连光脑都不太会用。
埃普丽尔恨自己的一无是处,他连半个星币都没有,也不被允许出门,他没法赶往前线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他第一次强忍着恐惧主动找上了雄主,恳求他救救他的孩子。
雄虫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好像才想起家里还有他这么个虫。
“好啊,不过你要付出一些东西。”
埃普丽尔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是雄主想要的,他忐忑不安的跟着雄虫穿过阴森的走廊,走过弯弯曲曲的楼梯,他第一次走进了雄虫的收藏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