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兴四年四月十六日,午时。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我紧握着车厢内的扶手,透过窗帘缝隙观察外面的景象。自从离开成都,那支诡异的军队就一直保持十里左右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如同幽灵般尾随。
"再有半日便可抵达五丈原。"诸葛亮放下手中的帛书,"秦卿,齿轮可有异动?"
我从怀中取出那两枚齿轮。自从昨日与"钟会"对峙后,它们就不断发出微弱的蓝光,时而同步闪烁,时而交替明灭,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频率加快了。"我注意到两枚齿轮的闪烁间隔在缩短,"像是...某种倒计时。"
诸葛亮微微颔首:"亮夜观天象,赤蓝双星距离又近了几分。依此速度,七日内必将重合。"
马车突然急刹,外面传来士兵的惊呼声。我与诸葛亮对视一眼,同时掀开车帘——
前方的山路中央,站着一名白发老者。他身着素袍,手持拂尘,面容慈祥却又透着几分诡异——因为他的身体半透明,能透过他看到后面的树木!
"来者何人?"赵云策马上前,银枪直指老者咽喉,却径直穿了过去,如同刺中空气。
老者微微一笑:"子龙将军,多年不见,风采依旧。"
赵云脸色大变:"你...你认得我?"
"自然认得。"老者目光越过赵云,直视马车,"孔明,别来无恙?"
诸葛亮浑身一震,随即镇定下车,向老者深深一揖:"司马先生?"
司马徽!那个"钟会"口中的师父?我惊疑不定地跟着下车,仔细观察这个半透明的老者。历史上司马徽是东汉末年着名的隐士,以知人善任着称,曾称赞诸葛亮为"卧龙"。但他应该早已去世多年才对!
"先生仙逝多年,今日显圣,必有指教。"诸葛亮恭敬地问道。
司马徽——或者说这个酷似司马徽的存在——轻抚长须:"非显圣,乃投影。老朽身处建兴四十二年,借渭水为镜,与尔等对话。"
建兴四十二年?那不就是龙袍投影中显示的年份吗?
诸葛亮神色不变:"先生既来自未来,可知我等此行成败?"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司马徽的投影开始闪烁,"五丈原之夜,孔明当死而不死,乃成今日之局。然欲全'五丈原协议',需付代价。"
"什么代价?"我忍不住问道。
司马徽转向我,目光如炬:"秦校尉,可曾想过为何是你穿越至此?"
我哑口无言。实验室事故?系统选择?未来的"我"的安排?这些解释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时间如网,每个节点皆相连。"司马徽的身影越来越淡,"校正者欲断此网,吾等则需修补。齿轮三枚,各司其职:过去、现在、未来..."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突然从林中射出,穿透司马徽的投影,钉在马车上。箭身泛着紫光,与"钟会"军队的装备如出一辙!
"敌袭!"赵云大喝,"保护丞相!"
卫队立刻结成防御阵型。但林中射出的箭矢越来越多,每一支都带着诡异的紫光,被射中的士兵要么瞬间衰老,要么返老还童,场面骇人听闻。
"时间箭!"我惊呼,"别被射中!"
诸葛亮迅速取出两枚齿轮,将它们高举过头。蓝光迸发,形成一个保护罩,紫箭撞上光罩纷纷坠落。但光罩也在不断减弱,齿轮的蓝光开始闪烁不定。
"能量不足!"我焦急地观察四周,"需要第三枚齿轮!"
就在这时,林间走出一队紫甲士兵,为首的正是"钟会"。他手持那枚紫色齿轮,冷笑道:"何必挣扎?历史终将回归正轨。"
"何为正轨?"诸葛亮反问,"蜀汉必亡?天下必归司马氏?"
"非也。钟会"摇头,"正轨乃无干涉之历史。孔明当死于五丈原,刘禅当降于成都。此乃天命。"
我注意到这个"钟会"言行举止与昨日略有不同,更沉稳,更...像真正的钟会。难道时间校正者已经替换或控制了真正的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