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边说边用眼角瞥了瞥不远处那桌客人,确认他们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李芳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指紧紧攥着围裙边,指节都泛了白。
她刚想张嘴辩解,王姐抬手制止了她。
";但我只想告诉你";
王姐凑近一步,声音虽低,周围的几个服务员却听得清清楚楚:";你要是真的想作死,可别拉上我们这些人。";
她环视一圈,目光扫过其他几个服务员:";我们这些人,家里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指望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呢。";
其他服务员闻言,都默默点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和李芳拉开距离。
其中一个员工转到后厨,去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告诉别人,让大家都离这个惹祸精远点。
";现在这年头";
王姐继续道,声音压得更低了:";工作难找,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也丢不起这份工作。";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国营饭店的员工,端着个铁饭碗,没少给顾客甩脸色、看人下菜碟。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不会像李芳这样,当着顾客的面就直接骂人家是";狐狸精";。
这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更何况对方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几个人偷偷瞄了眼李芳,心想这女人平时就爱嚼舌根,今天怕是踢到铁板了。
革委会那种地方,虽然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也都听说过不少骇人听闻的事情。
老张的表侄去年就因为说了句牢骚话,被打成右派,拒说被下放到很远的农场去了。
每每想起这事,老张夜里都会惊醒,一身冷汗。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连平时最爱说笑的帮厨小李都噤若寒蝉,只顾低头擦桌子,动作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
李芳站在柜台后,感觉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面容扭曲,都是一群贱人,凭什么都是女人,一个个都过得比她好。
她自以为她骂人的声音很小,心何况离那几人选的位置也远,心里祈祷着那些人没有听到,却没有想到,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被人尽数听了去。
在座的几人除了沈浩天当年受伤听力有些受影响,其余几位皆是耳聪目明之人,对她的言语听得一清二楚。
冉南雪母子三人自从服用了药丸后,不管是体力,还是五感都比正常人要强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