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丞相府便忙碌起来,宛如被唤醒的巨兽。朱红大门敞开,仆役们进进出出,脚步匆匆却又井然有序。门庭之上,崭新的大红灯笼高高悬挂,红绸随风轻舞,似在热烈欢迎即将到来的宾客。
府内,雕梁画栋间彩带飘扬,金丝银线绣就的吉祥纹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花园中,奇花异卉争奇斗艳,馥郁芬芳飘散各处,为宴会添几分雅致。假山上的泉水潺潺流淌,奏响清脆乐章。
正厅更是这场宴会的核心之地,巨大的圆桌早已摆好,桌面铺着的锦缎光滑如镜,金银餐具摆放整齐,折射出冷硬光芒。四周,珍贵的古董花瓶里插满时令鲜花,墙上的名家字画彰显着丞相的高雅品味。
沿着抄手游廊前行,一间间雅室布置精巧,供宾客休憩赏玩。暖阁内,炭火正旺,驱散冬日寒意;书房中,文房四宝齐全,以备文人墨客诗兴大发时挥毫泼墨。整个丞相府既有巍峨庄重的气势,又不失细腻精巧的温情,此刻万事俱备,只等盛宴开场,宾客盈门。
在丞相府深处幽僻静谧破落的小院。日光透过枝叶,洒下一地斑驳,林婉月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可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歇,正翻阅着书卷,不时提笔批注,专注于手头事务。
入秋的风一吹,城中便涌起了购置新装与配饰的热潮。念秋和梧桐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要说这忙乱的源头,还得从珍宝阁和锦绣坊说起。两家铺子近来声名大噪,店里的衣物首饰一上架,不出几个时辰,便被抢购一空。王公大臣家中的女眷、四国的皇后皇妃们,都对这些精美物件爱不释手。
珍宝阁能有这般风光,靠的是巧妙的“攻心术”。起初,阁中精心打造了几套稀世首饰,赠予几位权倾朝野的王公大臣,让他们带回府中供女眷赏玩。这些贵妇人戴着出席宫宴,瞬间成为众人焦点,引得其他妃嫔艳羡不已。权贵们的圈子就这么大,口口相传间,珍宝阁的美名迅速传遍四国宫廷与高门府邸。
锦绣坊亦不甘示弱,紧跟潮流推出的秋装,或用绫罗绸缎织就华丽花纹,或选轻柔薄纱营造飘逸之美,从新颖的剪裁到精致的绣工,无一不让人倾心。
如此一来,念秋每天天不亮就奔赴锦绣坊,怀揣着林婉月熬夜绘就的设计稿,一头扎进忙碌的绣娘们中间。她仔细比对每一种丝线的色泽,跟绣娘探讨针法的运用,只为精准还原设计图上的精妙构想。稍有差池,返璞重来,力求尽善尽美,让每件成衣都堪称艺术品。
梧桐则整日周旋在珍宝阁,从珠宝的选材、设计,到最后的镶嵌、打磨,全程紧盯。清晨踏入阁中,与工匠们探讨如何将最新到手的南海珍珠,搭配上西域进贡的祖母绿,设计出既雍容华贵又独具匠心的款式;夜晚掌灯时分,还在盘点当日的销售情况,向林婉月汇报进度,不敢有一丝疏忽。
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林婉月,更是忙得昏天黑地。白日里,她既要指导念秋、梧桐,又要不断汲取灵感,绘制新稿;黑夜里,烛光摇曳,她仍埋首案前,为下一季的款式绞尽脑汁,眼睛布满血丝,却也未曾停下片刻。
就在这时,丞相府管家匆匆步入小院,先是躬身行礼,继而恭敬禀报:“小姐,丞相有令,今日府中设宴,特请小姐前去赴宴。”
林婉月闻声抬眸,手中的笔缓缓放下,她微微欠身还礼,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问道:“管家,可知今日爹爹设宴所为何事?”
管家垂首,恭敬地回道:“回小姐,老奴并不知晓详情,只是丞相大人特意吩咐,定要请小姐务必出席。”
林婉月微微点头心想“你不知道谁知道,不就是南宫龙辰选了林希要在家设宴嘛,老奸巨猾!”思索片刻后,她转过头来,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明显,朱唇轻启:“既如此,去回禀爹爹,女儿一定前去。”说话间,眼眸中闪过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深意。
待管家退下,林婉月正欲起身,梧桐走上前来。
“小姐,要去赴宴吗?”梧桐忧心忡忡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这宴会来的突然,而且最近府里暗流涌动,小姐您又一直忙着锦绣坊和珍宝阁的事,那些人怕是没安好心。”
林婉月抬眸,神色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浅笑,轻轻拍了拍梧桐的手:“自然是要去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些场合,避无可避。”
梧桐还欲再劝,林婉月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也别太担心,去帮我准备一套简约些的衣服就行,素色罗裙,不必有过多装饰,头发也随意挽起,干净利落便足矣。太过华丽张扬,反倒容易招人眼目,平白惹出是非。”
梧桐微微点头,虽仍有顾虑,却也知晓小姐决心已定,应了声“是”,便转身快步去准备衣物首饰。林婉月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渐深,轻声自语道:“这鸿门宴,我又怎会不知其中利害,只是,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说罢,她整了整衣袖,有趣的静待赴宴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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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大梁国的都城被暮色悄然笼罩,而丞相府一颗璀璨明珠,灯火辉煌,一场奢华至极的晚宴正盛大启幕。此番盛宴,意在款待那远道而来、肩负两国邦交重任的刘宋太子南宫龙辰与其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