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菊已经脱离了危险。

上次被宁天财险些掐死，虽然最后被救下，可这让她本来就快油尽灯枯的身体更加虚弱，而且胃癌也开始扩散。

如今手术成功的概率比半个月之前少了几乎一半。

卫闵国进来就看到李秀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对进来的人毫无反应，直到护士敲了敲她的床头，“李秀菊，有人探望。”

“招娣……”李秀菊麻木的眼神有了几分光，转头激动的看着门口，却对上一张冷峻的面庞，她身体不受控的微微颤栗，“你……你是卫……卫先生，招娣呢？我的招娣呢？”

“她改名了，你应该知道吧。”卫闵国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招娣这个名字，没了最初找到人的兴奋，尤其是从李秀菊的口中，只觉得讥讽又心疼，开口淡淡的纠正。

李秀菊怔愣了几秒，才迟缓的问，“水芸呢？她在哪里？她是不是还是不想见我？卫先生求你帮我找找水芸好不好，我……我真的很想很想她。”

说到后面李秀菊声音哽咽。

她真的很想见见自己女儿。

卫闵国看着病床上哽咽啜泣的枯瘦女人没有丝毫的同情，语调发冷，“想她？只有需要的时候才想她吗？”

“我……”

“不用解释，小宁也不会来看你，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的选择，至于接下来的手术，我作为小宁的未婚夫会替你承担所有费用，选择活或者死，是你的自由。”卫闵国说完这句，也不看李秀菊蜡黄干枯的脸上流下的泪。

悔恨也好，自怜也罢，小宁从来不欠她的。

而他愿意承担费用，也不过是希望小宁往后再想起这个人没有遗憾而已。

李秀菊听到卫总说完就走，眼泪流的更凶，她这一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为了丈夫和一个没有血缘关系过继来的儿子，不断的伤害自己女儿，委屈自己女儿，甚至联合他们将亲生女儿逼得远走他乡。

可她得到了什么？数不清的拳打脚踢，一身的病痛，吃不完的苦，女儿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让她去做手术，可转头她的钱就被家里两个男人骗了去，然后她又为了活下去听从男人们的话去逼迫女儿……

结果她却险些被自己掏心掏肺一辈子的男人掐死。

明明那么多钱，可宁天财宁愿全部输出去，也没有想过花几万块给她治病。

从来没有想过……

她像是老院那个下蛋的老母鸡，下完最后一颗蛋，还要被放血拔毛，炸出鸡油，然后再炖汤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