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晕打了一个哈欠的时候,斯溶就要送她回她自己的房间。
他费劲地从床上爬起来,自己都走不成一条直线,还要一边抱着朝晕带来的一堆玩意儿,一边拉着朝晕的手,带她出门,等替她开了门,才把怀里的东西交给她,让她好好睡觉。
在他关门前,朝晕又喊住他,再次交代:“你要涂药。”
斯溶那股劲又上来了,欠揍地问:“不涂药怎样?”
只不过,他的脸因为酒精作用红红的,那道疤也被暗夜涂成了头发的颜色,于是整个人看起来,居然意外地有了少年气。
就算朝晕看不到,也不会再有其他人看到这副模样。
她的脸隐没在孔雀蓝的黑暗里,但是斯溶就是觉得她的眼睛还在闪。
她说:“你不涂,我就不教你弹吉他了,”
斯溶收了笑,老实地“哦”了一声。
在这个普通的、与前半生光阴里的昏黑别无二致的夜晚里,斯溶遇上了一个笨蛋。
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笨蛋。
————
朝晕在早上是被雨声吵醒的。
也不能说是吵醒的,只是一有意识,就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偶尔有迸溅开的雨水打在窗外的枝叶上的大动静。
她出门的时候,斯溶早已经去公司了。
苏姨倒是显得喜气洋洋的,在朝晕吃早饭的时候,迫不及待地和她讲,今天早上她发现斯溶脸上贴创口贴了,上面还有HellOKitty呢。
她觉得欣慰,开心于斯溶终于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了——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有HellOKitty的创口贴。
朝晕温温地笑着,和她一起高兴。
现在看来,她还是可以继续教斯溶弹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