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一边擦着屁股站起来,一边心有余悸地回答道:“师父啊,那老儿说了,这座山叫做八百里狮驼山。在这山里面有一座狮驼洞,洞里头住着三个厉害无比的老妖,手下还有四万八千个小妖呢!这些妖怪专门以吃人为生。要是咱们不小心走到了这山边上,恐怕转眼间就会成为他们口中的美食。所以我说啊,咱们还是别想着从这儿过去了,根本就过不去啊!”
三藏听到这话后,不禁浑身颤抖起来,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毛骨悚然地说道:“悟空啊,这可如何是好呢?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呀?”行者却微微一笑,安慰着师父道:“师父您尽管放心就是了,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依俺老孙看呐,想必此处确实是有些妖邪存在,但此地之人胆子太小啦,稍微见到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将其说得无比恐怖,人数众多且身形巨大,因此自己吓唬自己罢了。不过别怕,还有俺老孙在此呢!”
一旁的八戒听闻此言,赶忙插话道:“哎呀,猴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哟!我跟你可不一样啊,我所打听来的消息那绝对是真实可靠的,绝没有半点虚假和荒谬之处。这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妖魔,咱们要怎么继续往前走啊?”行者又是哈哈一笑,对八戒打趣道:“八戒你这家伙,真是一副蠢笨的嘴脸!别在这里瞎咋呼、乱惊慌嘛。要是说起这满山满谷的妖魔,只需俺老孙手中的金箍棒一路挥打过去,哪怕是熬到半夜时分,也能将它们全部消灭干净!”
八戒听了,撇撇嘴嘟囔道:“哼,真不害臊,净会说些大话来唬人。那些妖精就算是点名报数估计都得花上个七八天时间呢,你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它们全都给收拾掉呢?”
行者微微一笑,看着八戒说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打法呢?”八戒晃着脑袋,眨巴着眼睛,挠了挠腮帮子应道:“任凭你使用何种招数,哪怕是将其抓住、放倒、用定身法定住,恐怕也不会有这般迅速啊。”行者听后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何须如此繁琐的抓拿捆缚之法。我只需轻轻将这金箍棒的两端一扯,口中念一声‘长’,它便能瞬间变长至四十丈之长;再用力一晃,喊一句‘粗’,即刻便会变得足有八丈围圆那般粗壮。到时候,我朝着山南这么一滚过去,顷刻间就能灭杀五千妖魔;接着转向山北又是一滚,又能让五千妖怪命丧黄泉;最后从东往西那么一滚,嘿嘿,只怕四五万个妖魔鬼怪都会被碾压成肉泥肉酱啦!”
八戒一听,不禁咋舌惊叹道:“哎呀呀,哥哥,倘若真如您这般如同擀面一般横扫过去,或许二更时分就能将这些妖孽全部解决掉咯。”此时,一直在旁边默默观察的沙僧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连忙对着唐僧劝道:“师父,您瞧瞧大师兄拥有如此惊天动地的神通广大本领,咱们还有何所畏惧呢!快快上马启程吧。”唐僧眼见着三个徒弟在此讨论杀敌手段,心中虽然仍有些忐忑不安,但也别无他法,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宽心跨上白马继续前行。
正在前行途中,突然间就看不到了那个前来报信的老者身影。沙僧见状,不禁开口说道:“大师兄啊,依我看呐,这个老儿肯定就是那妖怪所变,故意装出一副狐假虎威的样子跑来传递消息,目的就是想要吓唬咱们呢。”孙悟空听后,摆了摆手说道:“沙师弟莫急,且待俺老孙前去查看一番再说。”说罢,只见这位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一个纵身,便跃上了附近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巅。站在峰顶之上,他极目四望,但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然而就在他心急如焚之际,猛地一转头,却瞧见半空中有一抹绚丽夺目的彩霞闪耀着明亮的光芒。悟空心中一动,当即驾起筋斗云,风驰电掣般地朝着那片彩霞追了上去。待到近前一看,这才发现原来那竟是太白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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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快步走上前去,一把伸手扯住太白金星的衣袖,口中连声呼喊着他的小名:“李长庚啊李长庚,你这家伙好不懒惰!既然有什么重要的话语要告知于俺老孙,为何不当面直说?反倒要扮作一个山野中的老头儿,如此这般来糊弄俺老孙!”太白金星被悟空这么一拽,顿时有些慌了神,赶忙躬身行礼赔笑道:“大圣息怒,大圣息怒!小仙此次前来报信的确是有所延迟,还望大圣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怪罪呀。实不相瞒,那魔头着实厉害得紧,不仅神通广大,而且气势汹汹、锐不可当。不过好在大圣您本领高强,擅长腾挪变化,又机智聪慧、谋略过人,只要您多加小心应对,想来定能顺利通过此关。但若是稍有懈怠疏忽,恐怕就真的难以脱身啦。”
行者连忙向金星道谢:“真是太感谢您啦!这里确实难以通行啊,还望老星君回到天庭之后能跟玉帝禀报一声,恳请他派遣一些天兵天将前来协助我老孙降妖除魔呀。”金星微笑着回答道:“没问题,没问题,肯定没问题!只要你把口信带到,就算是十万天兵天将,玉帝也一定会应允借给你们的。”
大圣向金星辞别后,按下云头,飞到了三藏面前说道:“师傅,刚才那位老者原来是太白金星下凡特意给咱们通风报信来了。”长老双手合十,赶忙问道:“徒儿啊,那你赶快追上他,问问看有没有其他道路可以走,咱们还是赶紧绕过去吧。”行者摇了摇头说道:“师傅,这条路可没法儿绕啊。这座山绵延足有八百里长呢,而且四周还不知道有多长的路途。根本就无路可绕哇!”
三藏听到这话,忍不住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悲叹道:“徒儿啊,如此艰难险阻,咱们可如何才能顺利到达西天拜见到佛祖啊!”行者见状,急忙安慰道:“师傅别哭别哭,您这一哭岂不成了软弱无能之人啦!其实他这次前来报信,想必其中定有几分夸大其词之处,无非就是想让咱们提高警惕、小心应对罢了。正所谓‘把事情说得严重的人,往往言过其实’嘛。师傅您先下马稍作歇息一下吧。”
八戒一听,满脸疑惑地问道:“师兄啊,还有啥好商量的呀?”行者摆了摆手,回应道:“没啥可商量的啦!八戒你就在这儿全心全意守护着师父。沙师弟呢,则要小心谨慎地看管行李和马匹。俺老孙先登上这山岭去打探一番,看看这前后到底藏了多少妖怪。待抓住其中一个后,定要好好盘问清楚,让他写下保证书,再列个花名册,将他们洞里的大大小小全都查得明明白白。然后嘛,责令他关上洞门,绝不可阻挡咱们师徒的去路。如此一来,请师父安安静静、顺顺利利地通过此处,才能真正彰显出俺老孙的厉害手段呐!”
听到这话,沙僧连忙叮嘱道:“大师兄,此去可要多加小心,务必事事留意啊!”行者哈哈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放心吧,沙师弟!不必这般啰嗦嘱咐。俺老孙这一去,就算是那浩渺无垠的东洋大海,也要给它硬生生地荡开出一条道路来;哪怕是铜墙铁壁般的银山,俺也要一头撞破那扇大门!”
说罢,只见那神通广大的齐天大圣口中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哨,紧接着身子猛地一蹿,驾驭着筋斗云如闪电一般跃上了高耸入云的山峰。他攀附着山藤,背负着葛蔓,小心翼翼地在山间穿行巡视。然而,令人奇怪的是,这偌大的山中竟然静悄悄一片,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大圣心中不禁暗自思忖:“哎呀呀,不好,不好!看来俺老孙真是犯糊涂了,居然放走了那个太白金星老儿。想必他之前纯粹是故意吓唬俺老孙的。这地方哪有什么妖魔鬼怪哟!即便真有妖怪从洞中跑出来戏耍玩乐,也必然会手持长枪短棒,操练起武艺功夫才对。怎会像现在这样,连半个身影都瞧不见呢?”想到此处,孙行者不由得皱紧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行者正在自家揣度,忽然听得山背后传来叮叮当当、辟辟剥剥的声响,还有梆铃之声。他急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妖儿,掮着一杆“令”字旗,腰间悬着铃子,手里敲着梆子,正从北向南走去。行者仔细一看,这小妖儿竟有一丈二尺的身子。
行者暗自笑道:“这必定是个巡山的小妖怪,想必是来送公文或报帖的。且让我去听听他说些什么。”说罢,行者捻着诀,念个咒,摇身一变,化作一只苍蝇,轻轻飞落在小妖的帽子上,侧耳倾听。
只见那小妖走上大路,一边敲着梆,一边摇着铃,嘴里念念有词:“我等寻山的,各人要谨慎提防孙行者:他会变苍蝇!”行者闻言,心中暗自惊疑:“这妖怪竟然看见了我?若他并未看见我,又怎会知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会变苍蝇!”
那小妖确实未曾见过行者,只是那魔头不知为何吩咐了他这般话语,纯属谣言,让他如此胡言乱语。行者并不知晓内情,反倒怀疑他看见了自己,便欲取出金箍棒打他,却又忽然停住,暗自思忖道:“曾记得八戒询问金星时,他说那老妖有三个,而小妖则有四万七八千名。像这等小妖,即便再多几万,也不足为惧,只是不知这三个老魔究竟有多大的手段。待我问他一问,再动手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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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大圣身形一闪,竟从那小妖的帽子上跳了下来,将帽子钉在树头上,而后让那小妖先行几步。紧接着,他急转身躯,施展变化之术,也化作了一个小妖儿。他照着那小妖的模样,敲着梆,摇着铃,扛着旗,穿着同样的衣服,只是身材比他略长了三五寸。他口中也学着那小妖的腔调,念着同样的话语,然后快步赶上前去,高声叫道:“走路的,等我一等。”
那小妖听闻身后传来声响,警觉地回头望去,喝道:“你是哪里来的?”行者见那小妖生得尖嘴猴腮,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笑嘻嘻地说道:“好人呀,咱们可是一家人,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小妖仔细端详了行者一番,挠挠头道:“我家可没有你这号人物。”行者心中暗笑,这小妖果然好骗,嘴上却说道:“怎的没我?你再仔细认认看。”小妖又摇了摇头,说道:“面生,实在认不得,认不得。”行者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道:“你不认得我也正常,我是新来的,专门负责烧火。”小妖听了,将信将疑地说道:“我洞里就是烧火的那些兄弟,也没有你这般嘴尖的。”行者一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暗道:“糟糕,这嘴好像变尖了些,可别露馅了。”他赶忙低头,用手捂着嘴揉了揉,说道:“我的嘴不尖啊。”
说来也怪,经他这么一揉,那嘴还真就不尖了。小妖见状,更加疑惑了,说道:“你刚才明明是个尖嘴,怎么揉一揉就不尖了?真是奇怪,我看你这人甚是可疑,不像是我一家的。少会,少会!我那大王家法甚严,烧火的只管烧火,巡山的只管巡山,绝不会让你既烧火又巡山的。”行者见小妖起了疑心,心中暗暗叫苦,脸上却依旧笑嘻嘻地说道:“你有所不知,大王见我烧得火好,特地升我来巡山的。”
小妖说道:“也罢,我们这巡山的,一班有四十名,十班总共四百名,各自有着不同的年龄和相貌,也各自有着不同的名号。大王担心我们乱了班次,不好点名,便给每家发了一个牌子作为记号。你可有牌子?”行者见他如此打扮,又如此禀报,便照着他的模样变了;只是因为不曾看见他的牌子,所以身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