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和鬲搭在院子入口处,排成了一排,里面不是药就是热水。
从不间断。
这一块地方,充斥着浓郁的药味儿,让死亡都似乎有了味道。
回春堂的药方是有效的,但是依旧不能完全阻止疫病蔓延,速度太快了。
苏青良是昏迷的时候被抬到这里来的,被灌了药之后就丢在房子里的草堆里。
这里还有好多跟他一样刚刚发病的,或许还有救的人。
进来的大夫严防死守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会进来送药。
如果喝过药醒了之后,就可以出去自己端碗喝水吃饭,那或许还能活下来。
可如果喝了药之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就只能躺在这个草堆里面等死。
等查看的人发觉已经没动静判定死亡了,大夫就会把人拖到门口,由守卫弄出去丢进焚尸坑里。
除了药味儿,还有屎尿味,呻吟声不绝于耳。
这种地方,活着还不如死了。
被关进来再活着走出去的人,寥寥无几。
苏青良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他得活着,他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还有几个小的怎么办?
坚持了两天,第三天他感觉明显有所好转的时候又开始烧起来。
他觉得药是有效的,关键的是他不应该在这里,在这里他估计永远也好不了,最后只有一死了之。
他得想办法逃出去。
但是等他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耳边有人在说话,说什么却听不真切。
只隐隐约约的感觉有人在动自己,他想挣扎,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感觉像是离开了那满是恶臭的棚子,外面有清风吹过,凉飕飕的,感觉好舒畅。
他有意识的想睁开眼了,那个眼皮重的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大概就是砧板上人宰割的肉的感觉吧!
身体像是被重重的抛下,不知道被撞到什么地方,他感觉有些疼,那时候那种感觉又被昏沉沉的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