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疑惑困扰了他很久，只能当面向小豪询问。

小豪听到这个话题，神色一黯，感觉嘴里的饼干都不香了。

他喝了口水，咽下去饼干，才舔舔嘴唇开始回复。

小主，

“我还没出生嘞时候，屋头就因为闹虫灾吃不起饭，被迫把田地卖给了一个姓程嘞地主，往后我们一家人全都给地主家打工，当佃农。”

“后来因为川省年年打仗，几乎隔一哈儿就要增加赋税，我家光是交地租，就得拿出六成嘞粮食。后头又有一堆田赋、契税、盐税这些要交，根本活不起哦。”

“我爹想把妹妹卖给地主当丫鬟，我不同意，于是自作主张参军咯。正好那个时候刘大帅征召出川抗战嘞士兵，每个人给发两石稻谷，15块大洋，还有一些给家庭减税嘞优待。”

“我合计一哈，这些东西够全家度过灾年，于是就参了军。”

陈峰听到这里沉默了。

他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不知道佃农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在21世纪，农民根本不用交税。而且就算这样，也有很多人宁愿进厂打工，也不选择种地。

不过听到15块大洋的时候，他鼻子不由一酸：“你那个时候知不知道，这15块大洋就是你的买命钱？”

小豪笑得很坦然：“这哪个不晓得嘛？投了军，命就不是自己嘞咯。”

“不过我不后悔。”

“以我家嘞情况，过不脱这个坎儿全家人都得变成流民，要靠乞讨为生哦。我参了军不光能帮屋头渡过难关，还能少一张吃饭嘞嘴。”

“出川抗战，不仅偶尔能吃饱饭，还能为国效力哦。就算死咯，魂归家乡那也是烈士噻。”

“对咯，我嘞儿有封信，早就想交给营长咯。要是哪天我不幸牺牲咯，您就按照信上嘞地址帮我把它寄回去，交给我爹，告诉他他儿子不是孬种。”

陈峰有些错愕的接过一封发黄的信件，在征得小豪同意之后打开查看。

“孩儿立志出乡关，驱不成寇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