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言掌门又开始跟大弟子乐呵呵去了。
楚知禅:“……”
她记得她几年前来清云派,言掌门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岁月催人傻。
楚知禅和谢白衣一路奔波而来,言掌门倒也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给他们都安排好了住处之后,说是让他们先歇一日,有什么明日再说。
谢白衣的屋子就在楚知禅的隔壁。
有点熟悉,这和剑指阁时一模一样。
谢白衣下意识看了楚知禅一眼。
“看我做什么,”楚知禅走到桌前坐下,“去,把熏香给点了。”
谢白衣收回视线,依言去了。
回来时就看见楚知禅支着下巴看他,手边搁置着才浅尝了一小口就嫌弃得不行的茶。谢白衣顿了一下,内心挣扎了两下,最后他认命了。又一声不吭地去自己费半天劲,重新给她煮了茶。
热菜倒入杯中,氤氲雾气,楚知禅等谢白衣坐下后才说:“有话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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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白衣现在只觉得自己未来无望了:“没有。”
茶被推过来,楚知禅不饮也不说话,指尖点了点茶杯。
“……”谢白衣看向窗外,“你时常做噩梦吗?”
楚知禅的指尖一停,随后抬眸:“如何说?”
“没什么好说的,”谢白衣神色如常,“就问问。”
楚知禅踢了一下他的小腿。
谢白衣:“……”
在谢白衣发作之前,楚知禅问他:“怎么,你做噩梦了?”
谢白衣顿了一下,知道不顺着这句话往下说的话,后面她发现端倪时再扯谎话来说就更难了。
于是他“嗯”了一声,多的没说。
这就挺符合谢谢白衣的性格的,楚知禅没起疑心,只说:“将那熏香也在你屋中点上,能镇心安神。梦之一事,多为虚诞,不必纠结于心。”
谢白衣不接话茬,握住她的手腕渡过去灵力。
有他帮着梳理内息也不是一次两次,楚知禅也习惯了,乐得个清闲就干脆让谢白衣伺候着了。她端起茶来抵了几口,忽然发现谢白衣不仅对她的抗拒越来越少,而且还主动自觉起来了。
手被握着,那力道不轻不重,她却是思绪飘得远了,记起那夜在藏花坞的花树下,晃晃树影,他扣住她的手落下同感咒的模样。
—— “我只是现在你眼前的谢白衣”。
楚知禅低眸去看谢白衣的眉眼,非是那般阴鸷狠戾的模样。想将他们区分开来,目前却又尚不能说绝对不同。
楚知禅从一开始都只把谢白衣当作一个完成任务的感化对象,既然如此,那到时这任务了了之后呢?
谢白衣在她心中该何去何从?
不知道。
在心里头漫游着想了一圈,楚知禅竟然也没有几分情绪波动,似乎谁在她眼中都只是那般模样,那般地位……又或许像顾离火一般,谢白衣又能重上几分?
但又似乎难以衡量深思。
楚知禅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除了重伤气息不稳时,从未乱过。
她忽然之间记起了什么,眨眨眼,又释然了。
脑子里仿佛上天入地一般地胡乱跑了一圈思绪,直到谢白衣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嗯?”
近段时日她总会莫名其妙地走神,谢白衣倒也没说她什么,只问:“你的伤势如何了?清云派中应当是有药修的,让他们来给你瞧瞧。”
“用不着,”楚知禅拒绝得很干脆,“再过两日便全好了。”
她手中的伤药都不是什么凡品,特制的药膏自然会让那伤口愈合得快,现在她手臂上的伤已经看不出痕迹来了,只是腹部的伤较严重些,愈合的速度自然也就略慢几分。
她不同意,谢白衣自己算算日子也是觉得好得差不多了,再观她神情,便又没在这件事情上多说。将那躁动不已,愈发猖狂的血气给压下,谢白衣收回了手:“何时去向言掌门讨要水月镜?”
“明日再说,”楚知禅说,“不差这一时片刻。”
谢白衣点了点头,自己给自己倒了茶。
“明日同他们切磋,你可有胜算?”楚知禅问起这件事来。
谢白衣波澜不惊:“总之丢的是你的脸面。”
“嗯,”楚知禅单手支起下巴,“所以你只能赢。”
谢白衣倒是又不接话了,不应下,也不反驳。
楚知禅便说:“其他弟子倒还好说,良莠不齐,最难缠的大概是言掌门的大弟子魏撼心,一套流水行风剑练得精妙,最爱多变巧攻。”
谢白衣“嗯”了一声,示意自己记下来了。
“倘若你能赢他,你那名声也能够传出去了,不说赢,平手也能让他人对你另眼相看,”楚知禅想了想,“毕竟上回试锋大会上有他姓名。”
试锋大会谢白衣知道,是五年一届的名门派之间的弟子比试,其间的每一场比赛,越到后面便越精彩。
他记得上一届论剑榜首是三师兄徐君好,上边楚知禅就在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