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睁开眼周晓朝着漆黑的车厢嘶声力竭地喊:“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分什么男女?!”
“想活命的都给老子下来搭把手!”
车厢里先是一阵压抑的寂静随即骚动起来。
一个尖利的女声猛地炸开盖过了风声:“喊什么喊!谁说女人不出力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没听过?”
话音刚落,“哐当”一声,一个矮墩墩、颇有肉感的女人跳了下来,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站稳了麻利地拍了拍手上的土冲周晓一扬下巴:“同志,甭废话,你说,咋弄!”
紧跟着她又稀稀拉拉下来几个女人。
里面有个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小姑娘两条腿抖得像筛糠,怯生生地挨着车厢壁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怕狼……”
旁边那矮胖女人立刻瞪了她一眼,嗓门更大了:“怕个球!有老娘在这儿!狼崽子敢过来,看我不一脚踹死它!”
周晓嘴角绷紧没工夫理会那女人的咋呼,扭头冲驾驶室那边吼:“司机!下来帮忙!还愣着干嘛!”
司机不情不愿地跳下车,踢了踢地上的泥水嘀咕:“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破事儿……”
人手总算又多了个。
“都别废话了!听老钟的!”周晓抹掉糊在脸上的泥点子指着树干,“男的往前顶,女的在后面推使不上劲的就帮忙拽树杈子!”
“一!二!三!起——!”老钟憋着一股劲,额头上青筋都快爆出来了肩膀死死抵住树干。
一群人乱糟糟地围着树呼哧带喘,喊号子的声音都被风声盖过了一半。
周晓牙关咬得咯咯响手上拽着一根粗壮的枝桠,使劲往后拖。
那矮胖女人果然力气不小,学着男人的样子弓着腰在后面推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娘的破树,死沉死沉的!”
旁边那瘦弱的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也哆哆嗦嗦地伸出手贴在树皮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
折腾了好一阵,汗水混着泥水往下淌。
“动了!动了!”有人喊了一声。
树干终于被撼动,沉闷地在泥地里挪动了寸许露出了能过人的缝隙。
周晓心头一松刚想喊“再加把劲”,老天爷却像是故意跟他们作对。
“咔嚓——轰隆!”
一道惨白的电光骤然劈下把所有人的脸都映得毫无血色。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噼里啪啦瞬间就连成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