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这回我随你走一遭。"

"我亲自出面，总该给几分薄面？"

赵铮稍作思量，当即领着罗通出了茶楼。

虽见罗通面上仍带不忿，到底还是跟着策马而行。转过三条街巷，那座闻名京师的林氏胭脂坊终在眼前。

但见三层飞檐楼阁巍然立于闹市，檀木匾额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奇的是，左近商铺门庭若市，偏这金字招牌的铺面前门可罗雀。偶有行人途经，竟都绕道而行。

"怪哉。"

赵铮轻叩马鞭，"这般旺市所在，怎会如此萧条？"

罗通挠了挠下巴："上月随家姐来时，分明还挤得水泄不通。莫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话音未落已跃下马背，冲着门前小厮嚷道："喂！赶紧把你们东家叫出来！就说爷又来谈买卖了！"

那青衣小厮吓得面如土色，跌跌撞撞便往楼上跑。

赵铮瞧着直摇头——这般做派，倒像是来砸场子的土匪，哪里像正经商谈的模样。

约莫半盏茶功夫，木梯上传来轻响。

但见翠色裙裾迤逦而下，当先的女子雪肤墨发，顾盼间眼波流转。虽薄施粉黛，通身气度倒比寻常闺秀更显威仪。

"罗公子安好。"

女子福了福身，目光在赵铮身上稍作停留。

那青葱似的指尖轻点柜台，几枚算珠清脆作响："昨日已说得明白，贵府的买卖，我们接不了。"

"林掌柜这是何意？"罗通急得直挠后脑勺，"我兄长手里可有顶好的龙涎香！若肯联手，保你日进斗金！"

女子闻言蹙起柳眉。

眼前这浪荡公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突然说要正经经商，谁能信得？

再看旁边那位公子虽气度沉稳，可张口就是"举世无双"的香料——当她们林家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么？

"小女子愚钝，实在不敢高攀。"

她将算盘往柜上一推，玉石相击声里透着决绝，"二位爷请回吧。"

赵铮见状按住焦躁的罗通，自袖中取出个青瓷小罐。指节轻叩罐身，一缕异香骤然弥漫开来。

方才还冷着脸的女子突然变了神色，葱白玉指死死扣住柜台边沿——这香气，竟比南洋贡品还要清冽三分！

赵铮注意到林月瑶的表情变化，一眼便洞察了她的心思。

但他并没有多做解释，而是随意在店内走动，兴致勃勃地看着架上的胭脂水粉。

“这家店铺的商品种类很齐全，位置也挑得极好！”

赵铮赞许道，然后目光又回到林月瑶身上。

“只可惜，这般出色的店面却不见几个顾客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