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安妮·博林的女巫日记

在翻看过其中内容之后,凯瑟琳认为叫它做无头王后的女巫手记并不恰当,还不如管这本册子叫做少女安妮·博林的日记。

以下为日记中的几段节选:

【1520年秋·布斯巴顿学院

今夜抄录《梅林预言集》至子时,烛泪落于羊皮纸上,竟从中看出了英格兰地图的形状。

玛丽说我疯了,竟妄想用女巫的身份撼动罗马教廷的铁壁,可那些修士在课堂上高谈“女人灵魂残缺”的模样,比发情的公猪更令人作呕。

女巫并不低人一等,我们远比一些大主教聪明强悍。

也许他们只是害怕竞争,所以先巧立名目打压掉一半的竞争者。

谁知道呢?

反正越弱小的人害怕的事物就越多,而我无所畏惧。

亨利·都铎的名字近日总在我耳边响起,公主殿下也曾多次提过,她的哥哥从小就会私下大骂圣座迂腐,希望对一些不合理的传统旧制进行改革,多么美妙的叛逆!

我最欣赏这样的人。

若他真是亚瑟王转世,我或许能做他的梅林。

我们可以合作,用魔法的笔锋改写《圣经》的训诫。

玛丽笑我痴人说梦,可她怎知,真正的王权从不该匍匐在圣座脚下。

(注:页边画着都铎玫瑰与断剑交缠的涂鸦)

1526年冬·赫弗城堡

今日在狩猎场初见亨利。

当他摘下兜帽时,我险些捏碎了袖中的毒芹瓶——那双眼睛像淬火的钢,与我想象中沉溺酒色的昏君截然不同。

我们彻夜谈论伊拉斯谟的《愚人颂》,他竟能背诵我批注过的段落。

“英格兰需要一场比路德更彻底的革命,”他说这话时,手指摩挲着教皇诏书的火漆印,“但不是用圣经,而是用王权。”

我献上从布斯巴顿带来的《至尊法案》初稿。

他大笑,说我是“穿裙子的托马斯·克伦威尔”。

在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该站在他的身边。

多讽刺,贵族们至今以为我靠的是腰肢,却不知我早在他榻边藏好了改革教会的蓝图。

1533年夏·加冕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