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守坤位!"张良甩袖抖落九枚铜钱,叮叮当当嵌进石砖缝隙。
话音未落,穹顶万千钟乳石竟如莲花绽放,数以千计的牛毛细针裹着腥风骤雨般倾泻而下。
田横墨色长剑在蛛网黏液间划出半月弧光,剑气激得地面黑晶蛛网寸寸龟裂:"这些是商山毒蚁的骨针!"他苍白的脸上泛起青气,显然剧毒初愈的经脉承受不住这般催动内力。
张耳眼疾手快将矩子拽到石像背后,三根骨针擦着他耳畔钉入石壁,针尾震颤着渗出幽蓝毒液。
吕雉的玄色披风突然旋开,露出内衬密密麻麻的青铜镜片。
晨光经镜面折射成刺目金芒,竟将半数骨针熔成铁水。"沛公!"她厉喝声中,刘邦已然踩着张良布下的铜钱阵腾空而起,赤霄剑劈开两道交叉袭来的铁蒺藜网,剑锋火星四溅里露出后方石壁上缓缓开启的暗门。
"墨翟祖师在上,这些机关竟能自行演化!"老工匠王缮突然扑到天权位石像脚下,满是老茧的手指沿着青铜棺椁纹路摸索,"三头对应三才,六臂暗合六爻——这不是北斗阵,是先天八卦杀局!"
溶洞深处忽然传来金石摩擦般的笑声,声波震得石像眼眶里的金漆簌簌剥落。"不愧是留侯,竟能活着走到天机阁。"那声音忽左忽右地在穹顶回荡,带着猫戏老鼠的惬意,"可惜墨家地脉今日便要改姓了。"
张良指尖沾着棺椁黏液在袖中演算,突然将染黑的铜钱抛向震位石像:"阁下既然熟稔墨家机关,可知《备城门》篇有云?"铜钱嵌入石像獠牙的刹那,东南角三尊石像突然对撞,迸发的火星竟在空中燃出"兼爱非攻"四个篆字。
刺客们便在这光影交错间破壁而出。
他们身着与钟乳石同色的灰白劲装,手中并非寻常刀剑,而是带着倒钩的青铜量尺——正是墨家失传百年的矩尺剑。
首当其冲的李将军横槊格挡,精铁打造的槊杆竟被量尺刻度生生锯出火星。
"是鲁班门的量天尺!"张耳挥动机关伞架住两柄交叉劈下的矩尺,伞骨间弹出的齿轮咬住尺上刻度,"这些刺客在模仿墨家招式!"话音未落,赵统领的玄铁重剑已劈碎一尊石像头颅,飞溅的碎石中竟露出半截青铜齿轮,转瞬化作漫天回旋镖。
吕雉突然甩出腰间玉带缠住刘邦脚踝,将他从突然塌陷的地砖上拽回。
赤霄剑顺势插入裂缝,剑身映出下方深不见底的刀山。"雕虫小技!"刘邦抹去脸上血渍,反手掷剑击穿正在合拢的暗门,门后传来刺客坠入机关的惨嚎。
老工匠突然暴喝:"天璇位的棺椁!
那里面藏着..."话音未落,神秘刺客头目的量天尺已穿透他左肩。
老人却咧嘴一笑,染血的手掌重重拍在石像脚背的云雷纹上。
霎时九尊石像六臂齐振,掌中青铜棺椁喷射出浓稠黑雾,遇风即凝成铁索缠住所有量天尺。
"墨守成规,不如破而后立!"张良趁机将染毒的铜钱甩向雾中。
黑雾触到铜钱上黏液,竟化作万千细丝沿着量天尺攀附而上,刺客们惊恐地发现手中兵刃正在融化成青铜汁液。
地面就在这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老工匠捂着伤口扑到坎位石像前,颤抖的手指在棺椁刻痕上快速描画:"快走!
地脉要改道了!"他扯动石像耳垂的玉珏,众人脚下突然升起九宫格状的光柱,将残留的毒针暗器尽数吸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