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顶部的碎石簌簌坠落,田横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原本因中毒而青灰的面色此刻更显苍白,他踉跄着扶住石壁时,袖口滑落的墨家矩子令在幽暗中泛着暗金光泽。"是地脉暴动?"他哑声看向张良,后者却突然俯身将耳朵贴在地面。
"七步一停,左重右轻。"张良猛然抬头时,瞳孔里映出洞顶倒悬的青铜镜阵,"不是地动——是活物!"
话音未落,三道磷火骤然在三十步外的甬道口亮起。
张耳长剑出鞘的刹那,剑锋恰好挑飞一枚淬毒袖箭,那暗器钉入石壁时腾起的青烟瞬间腐蚀出碗口大的凹坑。
吕雉反手扯下披风扬空一抖,丝绸裹着机关弩射出的箭雨将第二波暗器尽数兜住,玄色织锦上顿时绽开十几朵幽蓝毒花。
"围圆守缺,坎离易位!"她厉喝声穿透石壁回响,染着丹蔻的指尖已捏住三枚铜钱。
众人惊觉这沛公夫人竟熟稔墨家阵诀,田横的矩子令与张耳剑锋同时转向,在碎石飞溅中结成首尾相衔的防御圈。
十指翻飞的张良突然顿住推演,盯着地上被毒烟蚀出的卦象低呼:"是巽宫方位!"
仿佛印证他的断言,甬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
黑袍人从磷火中现身的刹那,整个洞窟的温度骤降。
他手中漆黑长剑竟似活物般吞吐雾气,剑锋掠过之处,岩壁上凝结的露珠瞬间化作冰锥暴雨般激射而来。
"坤位退三!"吕雉甩出的铜钱在空中炸成金粉,堪堪挡住袭向田横后心的冰锥。
张耳趁机旋身刺出连环三剑,却见黑袍人袖中翻出支青铜算筹,叮叮当当间竟将精钢剑刃崩出缺口。
田横突然闷哼一声,矩子令脱手飞出,原来他方才格挡时牵动体内剧毒,黑袍人剑风带起的寒霜已在他腕间凝出蛛网状黑纹。
"他的招式...每九式必回挑右肩!"张良突然抓起地脉图掷向空中,羊皮卷展开的瞬间,黑袍人刺向吕雉的杀招果然如预料般上挑。
早有准备的张耳弃剑换掌,墨家缠丝劲顺着对方剑势直取膻中穴,却见黑袍人黑袍鼓荡如蝠翼,竟借力倒飞出三丈开外。
"坎水离火,变阵!"田横强提真气掷出矩子令,暗金令牌在空中化作八卦虚影。
张良趁机咬破指尖在机关图上疾画,地脉震动中突然升起十二尊青铜兵俑,将正欲遁走的黑袍人团团围住。
吕雉看准时机甩出腰间玉带,缠住那人正要捏诀的右手,却见黑袍突然炸成漫天黑羽,只余一声沙哑冷笑在洞窟回荡:"墨家气数...咳咳...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