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年,六月十八,申时
天机阁·长老堂
阴云密布,天光暗沉,长老堂内弥漫着压抑的沉闷气息。李钟端坐主位,案前摊开数封密信,眉宇紧锁,神色阴沉得仿佛随时会爆发。公孙策、张汜等人立于堂下,个个神色凝重,堂外执事来回急行,气氛如箭在弦。
“传出去的消息,还没有回音?”李钟沉声问道,声音低哑,似是含着未吐尽的怒火。
张汜低头回禀:“已派人连夜送信至司马儁处,至今无回音。”
公孙策皱眉,沉吟道:“也许他在观望,亦或故意晾着不理。”
“晾着不理?”李钟冷笑,眼中寒光一闪,“阁中流言已传得沸沸扬扬,司马儁若真是无辜,怎会坐视不理?这厮分明是想看我笑话!”
张汜劝道:“阁主慎怒!流言虽烈,但未必全是鬼谷书院所为,或许只是有人乘机挑拨……”
“挑拨?你以为本座看不出来?!”李钟一掌拍在案上,茶盏翻倒,茶水沿着木纹蔓延。堂内气氛瞬间凝结。
他深吸口气,勉力压下心头火气,声音冷硬:“若司马儁真与此事无关,怎会连封回信都不肯给?他是不屑,还是……另有打算?”
公孙策与张汜面面相觑,皆不敢多言。
同时,鬼谷书院书房
烛光跳跃,墙壁上映出一抹高瘦而笔挺的影子。司马儁负手立于舆图前,指尖敲击着案边,目光落在一封仍未拆开的信函上,唇角勾出一抹讥笑。
他低喃,语气中满是玩味与不屑,“这般小把戏也敢用到我头上?”
他未拆信,只抬手将其丢入铜炉,火舌舔卷信封,瞬息间,化作灰烬。
身后,司马防低声道:“阁中传言已起,李钟疑心极重,恐怕要乱了。”
“乱得好。”司马儁淡淡道,目光深邃如渊,“堂堂天机阁,便是要有人在里头自乱阵脚。李钟此人,心术虽深,却终究是急功近利,稳不住局。”
司马防迟疑片刻:“那传言若坐实,阁主之威可借势回稳,对我们……”
“无妨。”司马儁摆手打断,“让他们自己斗。局势越乱,才能彻底动摇根基。”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抹森寒杀意,“李钟若真废了,也不过是我手中一颗弃子。”
建业·天机阁
阴雨初歇,天色微亮,阁中却比前夜更乱。流言不但未减,反而愈演愈烈。酒肆、茶棚、后院小道,无不议论纷纷。
“听说了么?司马儁压根没理李钟的信!”
“这下可真热闹了,难不成……真有那么回事?”
“嘘,小心耳目!”
然而越是制止,传得便越快。
长老堂内,李钟铁青着脸,眼神阴鸷:“再查!再敢议论者,执法堂立刻拿下,严惩不贷!”
外头执法弟子闻令而动,场中顿时风声鹤唳。练武场上,数名弟子被拖走,哭喊声与责骂声交织回荡,众人面面相觑,噤若寒蝉。
“别说了,谁还敢乱嚼舌根,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可这动静,反倒像是真有事瞒着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