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年,六月初五,寅时
由拳县·烟波楼
夜已深,烟波楼内却灯火辉煌,笙歌曼舞,暖香扑鼻。楼外是漆黑江面,偶有渔火摇曳;楼内是杯盏交错,笑语喧嚣,仿佛与外界两个天地。
雅间内,酒气弥漫,桌上杯盘狼藉,几只空坛滚落在地,酒液洒出,沾湿青石地砖。
“好酒!你江东人……酒是比北地差了些,情分倒还中!”
许褚面颊泛红,双目微眯,笑声豪爽,右手抬起,将最后一碗酒倒入口中,喉结滚动,仰头如牛饮水般畅快。
对面,李治端坐,神色不变,唇角挂着笑意,目光却始终幽冷。
“许兄果然豪爽!”李治举杯附和,转头朝旁人道,“你们也敬许兄一杯,今日这场面,难得!”
随他话音落下,先前陪饮的两人早已醉倒在席,只有李治仍神态自若。他侧身一让,门帘掀开,五名身着青衫的汉子鱼贯而入,手中提着新酒。
许褚眯起眼,含糊问:“怎么……又来了几个?”
李治笑道:“许兄酒量惊人,我们几人差点先醉了,不得不请些朋友来凑热闹。喝酒嘛,人多才尽兴!”
许褚瞪了他一眼,哼了声,摆摆手:“来就来,喝就是了!”
新酒入席,觥筹交错,雅间内气氛越发热烈。姑娘们退去,只剩酒与人影交错。
时间一盏茶过去,许褚脑袋沉得像灌了铅,扶着桌子想站,却踉跄了一下。
李治见状,唇角笑意深了几分,故作关心地起身扶住他:“许兄喝多了,来,去外头透透气。”
“呵!我……我才没醉!”许褚嘴上硬撑,脚下已是东倒西歪,被两人一左一右搀着出了包厢。
走廊外是风,夜风一吹,许褚倒有些清醒,正要说话,李治忽然低声道:“动手。”
话音未落,身旁两人猛地一推,许褚后背撞上墙壁,尚未反应过来,寒光乍现!
“噗!”
尖锐的刀锋无情刺入背肌,鲜血飞溅。
“啊——!”许褚怒吼一声,疼得瞬间酒醒大半,挥拳砸向偷袭者。只听“砰”地一声,那人被他硬生生击飞,撞碎旁边的木栏。
可还未喘息,另一柄匕首从侧面袭来,许褚急忙偏头,刀锋擦着肩膀划过,撕裂衣袍,带出一道血痕。
“该死!”许褚目眦欲裂,抬腿横扫,将扑来的两人踹飞。
李治并未上前,负手立于阴影中,淡漠开口:“继续。”
周围的五人如狼似虎,再次扑来。许褚大喝,拳头带风,却无锤在手,拳影虽疾,奈何腹背受敌,顷刻又挨了两刀,鲜血顺着背脊滑落,染红地砖。
“有种的,爷……爷弄死你们!”许褚怒发如狂,硬生生扯下插在肩上的短刀,反手刺入袭击者腹中。那人惨叫着倒退,被许褚一脚踹倒在地。
可鲜血与醉意混合,他的步伐已明显蹒跚,呼吸沉重,耳边是耳鸣与杀声交织。
李治目光冷漠,转头吩咐:“去巷外,叫外头的人进来。”
手下一人立刻飞身而去。
巷外
夜色下,巷道不远处,青楼灯火摇曳,隐约有打斗声透出,逐渐变得凌乱嘈杂。
不远处暗处,两名孙策派出的探子皱眉低语:“怎么回事?”
巷内叫喊声与砰砰撞击声越来越响,其中一名探子神色一凛,低声招手:“跟上去看看!”
黑影一闪,探子悄然靠近巷口。
烟波楼·包厢内
许褚踉跄着撞回包厢,肩头鲜血直流,脸上却是狞笑。他一眼扫见桌角处摆着的双锤,猛地前扑,指尖刚触到锤柄,身后匕首已逼近后心!
“去死吧!”
许褚暴喝,腰间一扭,左手猛地抡锤!
“砰!!”
铁锤横扫,直接将来袭之人胸膛砸出塌陷声,那人飞出数尺,砸翻酒桌,死状凄惨。
手中握回熟悉的重量,许褚双目猩红,喘息如兽。
“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