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跟横行乡里的官差打交道的朋友们都知道,谁敢不把它们当回事,它们就会发疯发狂乃至于发瘟。
这几个差衙还是第一次遭受此般羞辱,当即便发瘟了。
“奶奶你滴大爷!”
为首差役几步上前,一脚就踢翻了一筐沙子。
另外几个差役也有样学样,对着工地上的物料就是一通打砸。
蹲在边上吃饭的几个村民见状,一哄而散,全都躲到了一旁。
不远处吃饭的村民,还有围观看热闹的女人和孩子们,全都远远瞧着,并没有人上前劝阻。
最开始,这几个差役还觉得自己很威风。
“瞧!这就是刁民,个个胆小如鼠!”
可是后来,他们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村民们看他们的眼光,就像是在围观一群猴子。
这让差役们更是怒火中烧。
为首差役怒叫道:“砸!给我使劲地砸!砸到主家出来为止!”
最终,他们要等的主家也没出来。
不过,他们却等来了这里的村长。
陆大志姗姗来迟。
按理说,他早就该到了。
可陆大志却一步三摇,慢慢吞吞地往前走着。
懂的都懂,官差到访,一般都没好事。
“若我去的晚些,想必我那大侄儿已把麻烦解决了吧!”
同时,陆大志还在心里惴摸着,官差到此所为何事。
“税粮?这年景哪里还有税粮可缴?”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收税。
可这几年颗粒未收,哪来的粮食?
“是为了土匪袭击村子的事?不会!现在县衙里的那些官老爷们哪里还有闲心理会这些……”
“到底是何事呢?”
陆大志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走得虽慢,但路总有尽头。
当他快走到工地时,第一眼便看到几个差役正在疯狂打砸。
陆大志顿时慌了。
差役他惹不起,陆辰他更惹不起。
他这个村长,要遭罪了!
“官爷!几位官爷……”
陆大志一溜小跑来到几个差役跟前,一边作揖一边道:“几位官爷,这……这是何故?”
他并没有问“何故如此”。
而是问“这是何故”。
这是何故:这是咋回事?
何故如此: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怕得罪几个差役,所以他问得更为温和。
几个官差这才意识到,他们刚才做的好像有点过火了。
对呀,他们为什么要打砸人家工地上的东西呢?
难道让他们说,是因为主家没有请他们进屋吃饭?
为首差役吭哧了半天,才挺了挺胸,傲然道:“他们在这里建房,可有县衙印契?”
陆大志陪着笑脸道:“回官爷,有的有的,前几日才去县衙办的印契。”
为首差役淡淡地道:“哦,那没事了。”
差役还真找不出人家的错处来。
陆大志一听暗叫不好。
这几个差役是没事找事来了!
可人家陆辰是好相与的?
几百个穷凶极恶的土匪,在他眼里都如土鸡瓦狗一般。
你们县衙全部差役加起来才几个人?
把他惹狠了,人家能把你们整个县衙给端了。
陆大志可是个聪明人。
昨日他与陆辰商议陆小花姐妹这件事时,他顺便向陆辰提了一嘴,陆辰家里刚添的五个女娃子的奴籍要不要办。
陆辰当即便说:“以后我家里的人,都不需要再办理户籍和契约了。”
这意味着什么?陆大志可是再明白不过了。
陆辰已经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了。
陆大志只能硬着头皮道:“几位官爷,你们此来,所为何事?”
“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