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撕烂了棉甲的卫所兵,正蹲在地上,慌乱将满地干草捡起,并拼命塞回棉甲中。
此刻不过才过了片刻功夫,缺乏御寒衣物的士兵,就已经在早春寒冷下,冻得有些嘴角发乌。
秦山眉头皱紧,孙传庭眼中的样子货,在这些卫所兵眼中,却是平时舍不得穿,关键时刻用来救命的棉衣。
感受秦山手心传来的沉稳,孙传庭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眼中血丝消散了下去。
看着面前自己握着的棉甲,以及棉甲后士兵的惶恐,孙传庭的手,缓缓放开。
随后也不看向远处满脸莫名的部将,孙传庭带着一脸沉色,直直向着军营外走去。
赵宇见此连忙拍了拍秦山,示意跟上。
秦山则带着莫名,看了远处部将一眼。
这才刚到潼关,秦山就已经开始怀念起之前在安平乡的日子。
来人就砍的生活,是那么的简单纯粹。
收回目光,秦山快走两步跟在孙传庭的身后,远处部将见了,不以为意中带着些许后怕。
不管怎么说,孙传庭都是朝廷钦封的三边总督,如果真的把孙传庭逼急了,他们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人群面面相觑,最上方一员部将看着众人脸色有些退缩,脸色一冷:
“慌什么?他孙传庭不过一个刚出诏狱的二品官,未必还能反了天?”
“大家可不要忘了,咱们平日里孝敬的,都是谁!”
听见这话部将们脸色一愣,随后稍稍缓和一些,其中一个也连忙点头:
“对,我家世代居于西安,早在洪武年间便出了状元,家中士子朋党不知多少,孙传庭他未必还敢动我?”
这人补充,听清楚后人群脸色更加一松,刚刚升起来的退缩消散,看向孙传庭离去方向,不以为意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而在大营外,秦山跟在孙传庭身后,看着走出大营,看天长叹的孙传庭,轻步靠了过去:
“督师,接下来我们去哪?”
默默收回眼神,孙传庭眼中早就没了初时光彩。
低头看着远处人来人往的街市,微出一气,重新向着前面迈步:
“再去看看武库和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