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烈的一战,在洛水河畔的城隍庙。
王师一千五百人刚攻占此地,禁军立刻组织反攻。
“杀!”
一千黑甲死士,悍然杀出!
程镇山手起刀落,斩杀数人,可身后兄弟一个个倒下,鲜血染红庙前的石阶。
禁军武装到牙齿,刀枪不入,一个禁军士卒,往往需要三个王师士兵才能换掉!
城隍庙门口的石狮子,被血水染成暗红。
尸体堵满了庙门,战到最后,士兵们直接踩着尸体厮杀!
“踏马的,还不死!”
程镇山狂怒,一枪捅穿一名黑甲军士的喉咙,鲜血狂喷。
可他刚刚抽刀,又有三名禁军扑上来!
他双臂酸痛,几乎举不起刀。这一战,比城外攻城,还要难打十倍!
夜幕降临,战况依旧胶灼。
程镇山浑身浴血,冲回大帐,单膝跪地,咬牙道:
“陛下!”
“巷战难破,禁军负隅顽抗。”
“请陛下准许,动用火药,把他们的据点炸开!”
李怀恩静静地站在城墙上,俯视着火光冲天的洛阳,良久未语。
半晌,他摇了摇头,抬手指向远方战场。
“你看。”
程镇山皱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那是草原骑兵的战场。
他们在城中四处厮杀,可越打越吃力。
原本骄傲的草原铁骑,在这座钢铁丛林里,像是一头头困兽,发狂冲撞,却找不到出路。
他们穿着单薄的皮甲,武器是马刀和骑枪,本该驰骋万里,如雷霆般冲垮敌阵。
可这不是草原。
这里是洛阳。
狭窄的街巷,让他们无法冲锋。
马匹没有用武之地,骑枪施展不开,弓箭射程受限,他们唯一的优势,被彻底抹平。
反观禁军,全副铁甲,手持重戟,在街巷中以稳如泰山之势,硬抗草原人的冲击。
一个禁军,往往要靠三个草原人的命才能换掉。
刀刃斩裂皮甲,长戟捅穿胸膛,巷道里,一具具身影倒下,又被后方的同胞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