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圣人，这个时代买卖奴隶再正常不过，甚至在中原，稍微大户人家都得养些奴仆。

他准备直接走人，但就在这时，那名被鞭打的奴隶忽然抬起头，脸上满是血污，却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疯狂的希望！

“六皇子殿下！救我！”

李怀恩脚步一顿，目光微微一凝。

“……你认识我？”

那奴隶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喊道：“殿下！我识字，会算账！救我一命，我定誓死效忠！”

一听“会算账”，李怀恩顿时有点兴趣了。

这几天产盐，卖盐，产生的账目让李怀恩头脑子都大了！

自己虽然是个理科生吧，但是看着这一堆账目，这一堆数字的时候，想睡觉！困意十足，这不是有人给送枕头来了吗！

“住手。”

他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停下。

几个牧民面面相觑，不情不愿地收起鞭子，但还是露出嫌弃的表情：“驸马爷，您不会想买了他吧？这家伙又瘦又懒，还喜欢逃跑，不值钱！”

李怀恩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男人，淡淡地道：“一袋盐，买了。”

牧民们愣了一下，然后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

“这家伙还能值一袋盐？赚了赚了！”

“这可是能换十几斤羊肉的盐啊！”

“哈哈哈，拿走拿走，别再跑回来就行！”

于是，在众牧民“亏本大甩卖”的嫌弃目光下，李怀恩花了一袋盐，把这名奴隶带回了自己的帐篷。

帐内，篝火幽幽，火光在帐篷的帷幕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李怀恩随意地半靠在虎皮坐垫上，单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奴隶。

刘通，浑身狼狈，脸上血污未干，衣服破破烂烂，膝盖还沾着泥沙，看上去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

但他跪得很端正，腰板挺直，脸上满是敬畏和小心翼翼。

“参见殿下！”

刘通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还带着些许激动。

“小人刘通，本是山东人士，家父曾官至振威副尉，因反对武周登基，被满门抄斩，小人侥幸逃出，不幸被草原人抓去，成为奴隶……”

李怀恩眯起眼睛，食指轻轻敲着膝盖。

“你是朝廷官员之后？”

刘通低下头，语气带着几分羞耻：“……曾经是。”

山东，向来是李唐忠臣盘踞之地，武周夺位后，大肆清算，许多反对派被屠戮殆尽。

李怀恩挑了挑眉。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