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君指节叩在轮回石表面，冰裂纹路渗出微光将掌心灼得发烫。

西南群山的褶皱里蛰伏着某种黏腻气息，连星纹广袖沾染的夜露都变得浑浊起来。

"诸位。"他转身时剑穗扫过案几，惊起半盏琼浆，"烦请清云真人开启天机阁的传讯符。"

庆功宴的喧嚣凝固在众人举杯的姿势里。

玄风长老袖中掉落的棋子撞碎琉璃盏，林炎慌忙去接却被酒液淋了满手。

唯有影月垂眸转动冰刃，霜花沿着青石砖缝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严君脚边。

清云真人拂尘扫过云纹铜镜，镜面顿时浮现七重星辉："两个时辰后，四象方位所有长老..."

话未说完，东南角突然传来鼎炉倾覆的巨响。

十余名外门弟子撞开结界冲进宴场，为首者衣襟还沾着丹砂："护山阵要破了！"

严君闪身拦住跌撞的弟子，发现对方瞳孔里残留着诡异的灰斑。

他并指按在少年眉心，轮回石突然爆发出刺目金芒——前世某个宗派覆灭前夜，守门弟子眼中也有同样的印记。

"是惑心术。"影月冰刃擦着他耳际掠过，钉住试图偷袭的弟子，"西南阴影在渗透神识。"

骚乱如野火蔓延。

当第七个弟子喊着"逃去东海"撞上结界时，严君突然跃上炼丹阁的飞檐。

月白法衣在夜风里猎猎作响，他并指划破手腕，血珠坠入轮回石的裂纹竟发出晨钟般的清鸣。

"三年前魔蛟作乱时，是谁用捆仙索勒断自己的肋骨？"声浪裹挟着灵力荡开，震得梧桐叶簌簌坠落。

正推搡的弟子们猛然顿住。

人群里传来哽咽："是...是陈师兄。"

"去年鬼市暴动，又是谁顶着噬魂幡救出三十孩童？"严君腕间鲜血凝成赤色符文，缓缓渗入护山大阵。

这次回答的是个女声："王师姐至今还卧床不起..."

"此刻要逃的诸位，可对得起他们的道心？"严君抬手引动星辉，天穹突然降下十二道金锁缠住骚动者，"邪祟尚未现身，倒先自乱阵脚？"

林炎趁机抛出捆仙索："就是！

当年我偷吃玄风长老的灵果被吊在树上三天..."

哄笑声中，玄风长老的棋子精准砸中他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