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追迹惊闻太公术,威迫城隍得异宝

沈嵩面露苦涩,轻轻摇了摇头,

“有孔家这个地头蛇遮掩,就是再大的事也不过鸿羽轻,甚至于暗线都被悄悄弄死,现在的暗线是他的儿子,因着这层关系,平日里被备受自家欺凌,不得不装疯卖傻苟活,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分不清自己是真疯还是假疯,废了好大功夫才让其恢复神智,这才得知玄武堂主的一丝线索。

顺着这条线索,我带着弟兄们将那些野道人的底细打探了个遍,发现这些人多是山东本地人,且是被传艺才成了野道人,我向其打听授艺之人,得到了几个名字,其中提及最多的有两个,一个叫元义方,另一个唤司徒鹤,我又问这二人相貌,但说法不一,或是白发老叟,或是中年道人,或是老妪,种种下来,竟有四五十副模样。

这样有意遮掩的,其内必有端倪,我正欲继续深查,京城就传来妖怪作祟的消息,只好暂且放下,忙向京城赶去,这时我接到伯爷你的消息,转头赶向了金陵,在贾家祖坟之中,察觉到有人跟踪,索性将计就计,将其引了出来,而这人正是这朱雀堂主马至安,后面之事林大人想必也已说过,我就不再赘述。

我有一疑惑,实在不吐不快,不知伯爷能否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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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嵩姿态虽然放低,话里却自有一股清冷,刘毅暗道不愧是能将炼气化神境的修士逼到绝境,笑道:

“沈大人请讲。”

“不知这玄武堂主可也有马至安这样荼害一城的本事?”

“这个嘛……”

刘毅眸光轻闪,看了眼苏荃,苏荃以为是要自己解释,就要张嘴,却是听到刘毅道:

“司徒伯雷只会些御使小鬼的粗浅法术,卖弄本事哄骗普通人尚且可以,若说荼毒一城,他的小鬼刚一出来,就会被城隍遣阴兵捉去,沈大人大可安心!”

“城隍?”

沈嵩眼睛一亮,心内诸般计较闪过,最后却只问道:

“伯爷,真是有城隍?那金陵之事祂怎的……”

话不说满,眼色来补,刘毅笑了笑,也不隐瞒,

“沈大人有所不知,城隍与土地只管妖魔鬼怪作乱,这马至安是人,乃人祸,却是没有祂们的干系,那玄武堂主的小鬼却是在其职责内。”

沈嵩恍然,眉头忽又皱起,

“那三十年前山东死的那些人……”

“该是人为。”

刘毅笃定道,遂又想到什么,眉头猛的皱起,

“不!也有可能是沆瀣一气!”

“沆瀣一气?”

沈嵩瞳孔一缩,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伯爷的意思是,山东城隍极有可能助纣为虐?”

刘毅没有答话,但脸色却是阴沉似水,

“轻颜,城隍好歹也是正神,总不会做这种糊涂事吧?”

“吾主,仙神与人一般也有七情六欲,是以才有三界之分,天规约束,天道运转,加之大道非摒情止欲不可得,故而仙神才多不食红尘烟火。

城隍这样的阴神,是生前有功德之人充任,并非一成不变,又处在红尘之中,即使有神位加持,亦多受世俗影响,徇私枉法、贪污受贿,什么做不得,昨日您不是还贿赂了两个阴差吗?”

“可就算司徒伯雷贿赂了城隍,也不能这般堂而皇之的让几十人横死暴毙吧?”

几十人,在乱世里不算什么,可三十年前还是太平盛世,又在至圣先师的祠堂内作祟,刘毅不敢相信,到底是什么样的诱惑,能让城隍做出这种愚蠢的事,

“妾身不清楚,但能让一地城隍甘愿为之驱使的,大抵两种情况。

一,此人神通广大,会驱神之术;二,此人有着能让城隍更进一步的法子。”

“更进一步?莫不是入职阴司?”

“非也,这城隍虽在人间,不得修行,靠着香火过活,但直属四大判官,下面阴帅阴差见了也要行礼,还能调动阴兵,又在人间,与阴司天高皇帝远,不知多逍遥自在,入职阴司,抵多做个判官麾下的吏目,官位虽高,却要终日待在幽冥,为案牍所困,还有阴寿限制,过个数百年就要往生轮回。

想来那什么司徒伯雷应该是有增加阴寿或是帮城隍摆脱无法修行的法子。”

“哦?”

刘毅暗下惊疑,此方世界的阴神一类,除却四大判官、十大阴帅、十殿阎罗等等与幽冥共存之神,其余者皆由有德之人充任,这些阴神虽也在天庭规制之内,但可有可无,盖因其无法修行,只能靠神位维持神力、香火维系阴寿,若无香火供奉或是香火稀疏,抵多二百年阴寿,若香火旺盛,便增寿两百,待阴寿将至就直接投胎,免受各类刑狱,且多投富贵之家。

比起寻常人来说,城隍凭空多出几百年寿命,又不用担忧来世,自是顶顶的好,可见识过九霄苍穹的鸟儿怎会甘心居于林间,来世终究是来世,再也不是今生,是而不少城隍在历经个百年后,都会生出些别样心思,有一些能够克制,有一些无法克制,便有了诸多阴诡错怨。

“那玄武堂主在运河上被我以赤龙焰击退,又在金陵被我灭杀五鬼,细较起来抵多炼气化神之境,能有什么本事让城隍甘愿为他遮掩?难不成是故意藏拙?还是单纯的人为?”

一时间,刘毅也拿不准主意,又想到玄武曾与朱雀一同在江南作乱,说不得还藏在暗处,就向着沈嵩问道:

“沈大人,除了朱雀堂主马至安外,不知可曾在金陵发现这司徒伯雷的踪迹?”

“未曾,不过……”

沈嵩摇了摇头,不确定道:

“在炮轰江宅之时曾有黑烟伴着狂风,这风实在蹊跷,刮得人生疼,心里直发毛,原以为是那马至安的手段,现下细想,那怕是阴风!”

“这么说,他还在金陵……”

刘毅低声轻喃,心下闪过诸多思绪,良久,才沉声道:

“沈大人,旁的不论,眼下重中之重是重建金陵东城,使民有所居,我会上奏陛下,条陈事宜,至于城内巡守等诸多杂事,就有劳你与林大人,另,苏州、杭州曾是明教据点,不可放松,可请郑清郑大人代为警戒,若有司徒伯雷的踪迹,我自会出手!”

“诺!”

沈嵩拱手一礼,暗下松了口气,金陵之难与他脱不了干系,细究起来,渎职之罪是跑不了的,现下刘毅不提此事,想来文雍帝也不会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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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马至安不是我杀的啊!”

“对了,”

刘毅忽然一笑,将手里的布包塞进了沈嵩怀里,

“我还你一人情!”

沈嵩神色微愕,遂身子轻颤,长吐一口浊气,躬身行了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伯爷,”

待沈嵩出了大门,苏荃凑近前来,沉声道:

“不知您可否听说过太公术?”

“太公术?”

刘毅愣了愣,奇道:

“这个太公可是姜太公?”

“正是。”

苏荃顿了顿,方接着道:

“据传姜太公执掌打神鞭,敕封周天清正福神、浊煞恶神,最后自己落得个无神可封,心下愤懑,就创出一门另类的封神之术,即太公术!”

“封神之术?”

刘毅眉头紧锁,疑惑道:

“如何个封神之法?”

“众人拾薪!”

“众人拾薪?!”

刘毅细细咀嚼一番,猛的恍然,

“野道人,扶危济世,太公术,封神法,城隍,听着像是愿力成神啊!轻颜,听说过这太公术吗?”

“有所耳闻,不过这太公术并非吕尚所创,而是只借其名,成术岁月不可考,谁人所创也不可知,但有一个说法,言此术脱胎于巫砚之术。

据传蛮荒时代,彼时天地不全,三界未分,维系天地的是诸多远古大神,彼时神、人、妖、兽、怪、魔生活在同一天地下,人族孱弱,饱受欺凌,故时常祈求神明保全己身,能与神明沟通者为巫砚。

巫砚与神明沟通之时,需要演神,神明强大,人无法理解,纵然是演,也不过得万分之一的真意,是而常人看来,演神更像是在发癫,不过即使是这万分之一的力量,也足以匹敌绝大数的强敌,因此在那个时代,巫砚的地位极其超然,后世又有国家大事,在戎在祀之说。

而太公术就是基于演神借力的原理,让外人相信自己是神,最终练假成真,不过这样成就的神实力并不强大,也不牢靠,曾有不少修士尝试此法,或行走世间传扬其名,或开宗立派传下道统,最终却都是空中楼阁,一朝崩塌,远不如切切实实的修行。”

刘毅暗道果然,又想起自己的系统,以声望点来炼虚成实,似乎也是这样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