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心细,知道心疼我老太太,走吧,咱们也别在外边!”
一众人依言入屋,待落定后,贾母拉着刘毅上下打量,只连声道好,也不开口,刘毅大约清楚她的心思,为免麻烦,主动张嘴道出来意,
“什么?你受伤了?!可是严重?!”
也不知年纪大了耳背,还是领导当久了爱抓重点,贾母一下就到道出这番话的痛处,刘毅哑然,暗道若说有伤,又要说伤在哪里,别人知道,少不得又来探望,届时不在,又要撒谎来圆,不如实言相告,左右她们也都是内宅妇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老太太,思之不想瞒你,我的伤早就痊愈,这次假托闭关之名,实则是要去追那孽畜的同党!”
昨日那场斗法,众女可是瞧得清楚,那么大一片,一遭下来就夷为平地,火光冲天、飞沙走石,整个下午,满京城就像是地龙翻身,便是躲在屋里,头顶也落了一身灰,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没了动静,又眼睁睁看着自己和身边被冻在冰块里,即使最后得救,心头仍觉发寒,现下听到还有同党余孽,一个个又惊又怕,你看我我看你,遂齐齐看向了刘毅。
刘毅将众女表情看在眼里,摇了摇头,面上莞尔,
“诸位安心,那几个同党没那么大本事,只不过行踪诡秘,我原以为他们是逃向辽东,一路去追,直至关外也不见踪迹,暗道怕是中了计,连忙折回京城,询问本地城隍,不想城隍言天机不可泄露,只留下一句什么‘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的哑谜,思来想去,怕只有江南符合,就想着去查探一番。”
“城隍?!”
城隍何许人也?与孽龙这样的妖怪还不同,是真正的仙神,众女眷平日里不少烧香拜佛,添福祈祥,骤闻刘毅竟能与其交谈,言语间又很是淡然,似乎这城隍无甚了不起,心下惊叹骇然之余,亦有诸多计较,似是王熙凤李纨这等出阁妇人,想着能不能求上一求,至于贾探春薛宝钗这样云英待嫁的,却是想的简单不少。
“江南?!”
忽得,一声惊呼传来,刘毅抬眼看去,只见其人气若西子貌胜月,一袭紫衣曳生姿,不是旁的,正是林黛玉,
“是了,林如海也在江南,按原作里来算,他好像该病逝,这次不会……”
刘毅刀眉微紧,向着林黛玉劝慰道:
“妹妹也不必担忧,这只是我妄加揣测,说不得城隍说的不是江南,而是别的什么地方,即便是,我这就动身,最多明日也就赶到。”
听到这个,林黛玉心下稍松,但面上仍是忧虑不减,自顾自的道: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这一句原是说的鸿雁生死相许,任再多寒暑亦不变心,若要暗指地点,乍听下来确实是江南与塞北二地,但这首词是元遗山赴试并州,在汾水所做,因埋葬一对鸿雁,又叫雁丘,伯爷,这些贼人怕是去了山西太原。”
“山西太原?”
刘毅眉头微锁,他知道林黛玉的才情绝不会出错,那山西太原怕真是李疏雨等人的去处,
“李疏雨是陕西人,哪里又有白虎堂盘踞,去那里也无可厚非,看来我要走一趟了!”
打定主意,刘毅就要起身告辞,谁知怀中苏荃赠予的木蜘蛛突然传来了动静,
“伯爷,方才一名唤怀安的唤锦衣卫来报,说朱雀以蛊毒暗害了金陵一城百姓!请您速速回府,商议对策!”
“什么!?”
刘毅大惊,他可是见识过朱雀堂主马至安的蛊毒——紫墨玉蟾,当得起诡异二字,仅以它就将金陵、苏州、杭州三大富庶之地收入囊中,本以为当众将他击退会令其有所顾忌,不想竟是丧心病狂,暗害一城百姓,
“若李疏雨没去江南,反去山西,知道以我的本事很快就能追上,为了拖延,令朱雀动手,让我不得不过去,来一个调虎离山,也不是不可能!”
刘毅心思急转,当即有了计较,环顾一周,看向了林黛玉,后者心思敏锐,立即察觉到到什么,急问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毅本不想多言,可想到他虽有紫墨玉蟾的解毒之法,但赶去金陵也需要时间,若稍迟些,只怕是魂断黄泉,林如海本就一独女,死前不得见,对他,对林黛玉都是终身抱憾,当下将事粗粗一讲。
“什么?!”
闻听这话,林黛玉两眼一翻,仰头就倒,刘毅打出法力将其扶住,又为其梳理气息,这才幽幽醒来,也不待佳人多言,先道:
“金陵危在旦夕,容不得一丝耽搁,林妹妹你若敢去,就轻装简从,我以玉璃龙带你返家,即便去迟,也能尽人子之道。”
此话一出,满堂人皆是慌了神,尤其是贾母,既不想外孙女犯险,又不愿他们父女见不得最后一面,直急得眼中噙泪,拉着刘毅的手死死不松,颤着嗓子道:
“真就到了如此?!”
刘毅微微一叹,重重点了点头,见此,贾母登时泪如雨下,拉过林黛玉悲声道:
“我的儿!你老子危在旦夕,为人子女,不能床前侍奉已是大不孝,孙女婿既说要带你去,便就随他去吧,他神仙下凡,能降龙伏虎,定能救了我女婿,只盼你父女二人平平安安,回来一同见我,我就是立时死了也心甘情愿!”
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令林黛玉又是感动又是悲切,满屋人抱在一团哭了一阵后,刘毅这才上前,向着贾母躬身一礼,郑重道:
“老太太放心,有我在,定将林妹妹与林大人送来与您团聚!”
言罢,拉着林黛玉径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