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贝蒂低头看着嘴硬着就是不敢和她对视的小游，无奈地抬手轻抚了一下小丫头毛绒绒的脑袋。

“我好歹也是教了你三年的老师，我还看不懂你吗？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一下你现在的表情？笑得比哭还丑呢。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游努力维持的笑容顿时就垮了，整个人变得失落低沉，沉默了会才缓缓开口：

“我杀人了……杀的还不是那种无药可救的垃圾。”

贝蒂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原因让这个孩子那么难过，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温柔的孩子下死手，大概当时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这么做就无法保护朋友吧。

“可你也保护了同伴呀。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的事情，不论为人，不论对错。只要多杀死一个敌人，你就可能可以多救下一个同伴。你不需要难过……”

“我知道的，这些道理我都知道的。”

小游出声打断了贝蒂想要和她讲的道理，这些她很清楚，她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七岁雏童。

“贝蒂姐姐，不论理由如何，杀人就是杀人，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我既然决定做了，那就该背负起这份罪，做好被人憎恨仇视的觉悟。所以我真的没事，让我自己慢慢调整就好。”

会让她这么难受，有负罪感的原因是，她看到了。

被她杀死的其中一个人倒下的时候，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滑出，在地上摔开了盖子，里面有着一张照片。

那张满是温暖笑容的全家福，在血泊之中是那么的刺眼残酷。

照片中的小女孩和她一般大，此刻一定满心期待着父亲早日出差回来。

可因为她，那个女孩的父亲永远回不去了。

脱离立场因素，那个男人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他同样有着等他回家的妻儿。

可他既然选择踏上战场，那就应该做好了丧命的觉悟。

所以，她也应该做好，夺走他人希望之后被人怨恨的觉悟。

小游很清楚，这一世和上一世不一样，上一世她的要抹除的敌人只有鬼，虽然他们曾经也是人类，可他们早就舍弃了作为人的一切，所以杀起来没有那么强烈的负罪感。

这一世不同，她知道需要面对的敌人可能绝大部分都会是人类，她考虑好这一点才会向龙先生提出加入革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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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杀人”的罪是她选择的这条路需要背负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