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秋阁主的吧？”顾愿霖问道。
“哈……”暮阳低头轻笑，“什么都瞒不过顾公子。”
“其实也不难猜。”顾愿霖将剑放在桌面，“能让你做到这个份上的，也只有那位了。”
暮阳目光望向远处，开始向顾愿霖娓娓道来。
“公子七岁时偷跑到后山玩耍，不料遇到若霞阁的仇家上门寻仇，他们抓了公子，又威胁老阁主拿流雪玉髓来交换。”
“流雪玉髓？莫不是那个据说能修复内伤、增长内力的宝物？”
“不错。流雪玉髓是若霞阁世代相传的宝物，不过近几代都未曾有人能使用它。”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
“没有。”暮阳摇摇头，神色痛惜。
“老阁主是空着手前去后山救公子的，他本想用自己代替公子，可那仇家是冲着宝物来的，见老阁主没有履约，便将公子推下了悬崖。”
“公子年幼，又被那疯子折磨，眼见亲生父亲不肯拿宝物换他的性命，本就悲愤难平。”
“偏偏老天作践他，即留他一命，却又……夺了他的双腿。”
“也是造化弄人……”顾愿霖不由得叹息。
暮阳重叹一口气，继续道：“从那以后，公子便性情大变。我是在他的腿受伤后才被选来照顾他的，听山庄的旧人讲，公子从前很爱习武，也很爱笑，常常偷跑去庄外玩耍。”
“他天资聪颖，老阁主也纵着他，一直将他按照下一代阁主培养。”
“那后来呢？秋阁主的腿……”顾愿霖踌躇着，“难道老阁主要换继承人？”
暮阳神色复杂：“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因为老阁主将公子养在别院，不许人探视，对外宣称公子需要静养，平日里除了几个送吃食的婢女，只有我一人陪着他。”
“我看着公子由一开始的愤懑、疯狂逐渐变得平静、阴沉，他让我与外面传递消息，暗中培养势力和死士，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向那条痛苦黑暗的道路。”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能阻拦他，更没有资格劝他放下，我只能让自己陪在他身旁，陪他熬过一个个漫长的夜。”
“老阁主是怎么死的？”
“是公子……在他的药中下了毒。我还记得那晚的月光很亮，似乎是圆月，公子将药喂进老阁主的口中，一勺、一勺……”
“老阁主没有反抗，他似乎还有些高兴，一滴泪也没有流。”
“公子笑得很开心，因为这么多年的屈辱他终于熬过，终于报了仇。”
“不过他转身走出房间让我留下善后的时候，我看到他抹了下眼角。”
“老阁主当年为何不肯拿流雪玉髓换秋阁主？再珍贵的物件也比不上儿子的性命啊！”
“公子一直认为是老阁主为了秋家的荣誉和地位，为了他自己的阁主之位更加稳固这才牺牲了他，可那晚过后，我才终于明白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