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都乖巧懂事，刘依云也没费多少事，只是给陆斯年拿小恐龙睡衣的时候，发现他后背有许多淤青，于是找来药帮他涂抹。

刘依云温柔问道：“身上这些伤怎么弄的？”

陆斯年抿唇，很久之后才低声道：“在家不小心摔的，没事，不疼。”

刘依云鼻间酸涩，眼眶红润，没有再问。会把这么小的孩子单独留在家的父母，怎么可能会是称职的父母？

陆斯年背上的伤很明显，一小团一小团的淤青，还有一些指甲的划痕，一看就是被人掐出来的。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忍心下手？

刘依云心疼不已，她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她决定让岁岁多去找年年玩，这么小的孩子，不应该活得那么困苦孤独。

替陆斯年上好药，刘依云把热好的牛奶递给他，顺手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喝完早点睡吧，晚安，年年。”

陆斯年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牛奶，他贪恋着这一点点不属于他的母爱，温暖、宽和、包容，像阳光一样，可以驱散他心底的阴暗。

但他同样明白，他不配拥有世界上所有跟美好有关的事物，他的存在注定他将被厌弃。

喝完牛奶，陆斯年把杯子递给刘依云，“谢谢伯母。”

“不客气，好好休息。”刘依云收拾好东西离开，连关门都不曾发出声音。

陆斯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他也算拥抱过太阳了吧？

隔壁房间，躺在床上的姜姳岁突然毫无睡意，同样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沧沧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思路。

“小殿下，你真厉害，第一个世界就这么顺利。”他都想提前庆祝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姜姳岁叹气，“年哥哥看着像是接受了我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其实他比谁都清醒，我猜他此时此刻想的是：短暂拥抱太阳，然后永坠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