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谨言看向丞相，简述了一下他们之前的生活。

丞相一言不发，手中的茶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

如此看来，小雅离家这些年，如她所愿，过得很快乐。

为人父母，他曾希望她嫁入高门，相夫教子，安稳一生。

可她却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路。

他曾试图用礼教束缚她，用规矩约束她，可她就像一只羽翼渐丰的鸟儿，终究要飞向那片她向往的天空。

她不愿生活在见方之地，被困于城墙内，失去自由，失去自我。

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应对那些刀光剑影。

他无从知晓，也无法干涉。

只能在丞相府里，默默地为她祈祷，愿她平安，愿她快乐。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他的女儿啊……那个从小就不肯安分的孩子，终究还是走了。

他不知道当初放她离开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丞相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凉透的茶放下。

老夫人老泪纵横，声音哽咽。

“小言，你母亲…她走的时候…可还安详？”

二儿子早夭，如今连大女儿也去了。

她一生行善积德，老天爷何苦跟她开这样的玩笑。

周谨言薄唇轻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强烈的情绪般，直到浑身都隐隐弥漫着幽森寒气。

周慎行眼底的万里晴雾，一瞬间消失殆尽。

他闭上眼，十二年前的画面如烙印般刻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母亲的鲜血，黑衣人的冷笑，还有那柄滴着血的刀，每一幕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他恨，恨自己当时无能为力，恨那些黑衣人残忍无情。

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手背。

于知乐眸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周慎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中的心酸与悲哀完全掩盖不住。

“母亲她……”

周谨言低声呢喃，声音沙哑而破碎。

老夫人焦急地问：“小雅怎么了？”

周慎行打断他的话，苦涩一笑：“哥，还是我来说吧！”

“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