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
试问,人为什么能发出这么多声音呢?
奔逃着的尖叫声,拍打着的呼喊声,还有缩在地上也不忘记念念叨叨的絮咕声,混杂在一起,充斥满了我的每一寸听觉回馈。
该说什么呢,难受至极?
反正我是做不出那种,身边的人都在四下奔逃地恐慌着,自己却站在正中心,张开双手外加一脸享受的,大魔王的模样的。
是说,那样的行为真的不会显得很蠢吗?
这种混杂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
不理解,但尊重。
就像我也不太能理解这老家伙在这一堆灌木丛里扑腾个什么劲。
都多久了?
还在这里头挣扎呢?
你该不会是对灌木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依恋情节吧?
这样的想法,在我这观看的短短时间里,就从来没有从我的脑袋里消散过。
“我说,我可以拉你一把的。”
“如果你需要的话?”
怎么说呢。
蹲在灌木丛边上,看一个浑身肌肉都用力到变色,却还是怎么都爬不出来的老家伙表演他的行为艺术,也挺无聊的。
“你……你给我等着。”
“一把年纪了居然还……”
“都说了咱的时间不多吧。到底是谁在磨磨蹭蹭啊?”
我是完全被折腾光耐心了。
直接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拉倒。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是该说他孔武有力呢,还是四肢发达了。
不过,身体的协调性极差。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了。
反正我是没什么耐心了,直接一把给他从灌木堆里抓出来算完。不然,让他继续在这点装饰品里扑腾,正门被破开了他都没能站起来吧。
可这老家伙是完全不念着我的好,还没从刚摆脱灌木的晃悠里站稳身体,就冲来到我面前。
要不是我及时地退开,我总觉得这老家伙会直接抓住我衣领地一顿质问哎。
我这么个小身板,可经不起这看上去都能变色的肌肉的蹂躏。
你这样的,真的没问题吗?
不由地将自己窃笑的眼神收了收。再趁他注意到之前赶紧转换到了关切的底色,就已经是我良善的极限了。
可这老家伙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嘛。
尤其是在我面前喷口水的样子,可一点都没有我想象中,应有的回馈给良善的模样。
“你你你你,你居然把我一个老头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
“谋杀啊。你这是谋杀!!”
“你居然心思恶毒至此啊。为了逃掉那两张毛皮,就干出了这杀人越货的恶毒事来。”
“说话啊。”
“嗯?这是哪?”
“咱不是要从后山逃跑的吗?你又给老头子我搞哪来了?”
嗯,很好。
现在我可以确定先前的疑惑绝不是我的问题了。每一个到达这里的家伙,都会对自己所处的位置和环境抱有深深的质疑感。
这就是这个环境的浮夸实在是太超出的关系。
周遭的山谷啦,又或者说周围的村落啦,都是自自然然的正常模样。
独独这块地。主打的就是一个与众不同。
说是放肆奢华都是轻的。
我甚至觉得,这比我此前看到的模样还要更金碧辉煌一些。
咱就是说,之前有这么多的金银玩意吗?
然而,想也不用想的是,在这么个吵闹的老头子边上,我也不太可能仔细地去做出分辨就是了。更不用说是现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了。
“我说,我可从来没说过什么要从后山开溜的说辞哦……”
“哎好了好了,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你要培养出一种活着就好,死了也行的觉悟出来。不然怎么才能在这纷纷扰扰的世间保持本心呢?”
说归说,做归做。
一边给这老家伙打着哈哈,另一边的手上动作可是没有丝毫地放松。
晶莹的玫红。随着我手心的反转,一点一点地从火石灯中蒲扇着,朝着那已经不再华美的大门飞舞过去。
看看这鲜艳又亮丽的颜色,这才叫做美啊。
金银都是些什么玩意?有个锤子的用啊?
可这老家伙很显然是不懂我对于美感的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