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建庄
张钊带领众华工行至虎门寨,时杨福蓉已候于寨口处,她跪伏于地,抱拳而问:“教主驾临,我与关兄在此等候多时,这些人是...?”
闻此女子呼其为教主,后面的华工惊恐万分,几欲摔下车来,有人呼道:“哎呀,此人竟是观背门门主,那不就是贼头了吗?”
车夫知其为观北门人,连车费都没要,驱车疾逃出寨。
张钊心中暗叹,老百姓听到观北门这名字当真是谈虎色变。
卫耕见跪地女子身着黑衣,说道:“我听说观背门有黑白双煞,为一男一女,莫非就是此人吗?”
马大力大叫:“都别怕,张兄弟说了,观背门从此不再作恶,再说这小娘们没二两肉,难道我们还怕她不成?”
杨福蓉复问道:“这些人粗俗不堪,不知教主为何将他们带来此处?”
张钊下车,行至杨氏面前,低声说:“他们是羊城的百姓,今日险些为番鬼所卖,沦为猪仔。我见他们可怜,且我门中正值人手短缺,故将他们带来,日后若要对付那些番鬼,他们必有大用。”
他复压低了声音,幽幽道:“那个大高个子叫马大力,没读过书,故举止粗俗,你莫要怪他,今日他为番鬼所伤,还是先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吧。”
这时又有华工叫嚷起来:“不是说这里有饭吃吗?饭在哪里?”
张钊回首对那些人说:“大家稍安勿躁,你们先去寨中洗漱更衣,之后观北门自有饭菜奉上。”
此刻,滋圃带着门众匆匆而至,将那群华工引至浴堂。起初,华工们心存疑虑,不时左顾右盼,然睹思别院中翠竹轻摇,倩影婆娑,小桥流水之上,雕栏玉砌,行走其间,?仿佛步入皇宫一般?,心中疑虑瞬间烟消云散。
张钊对杨福蓉吩咐:“待这些华工吃完饭,你就将门中所有人召集至虎门大院,我有要事相告。”
杨福蓉闻言,神色肃然,抱拳应命。
与此同时,马大力正躺在厢房中休养。滋圃特地请来一位郎中为其取弹疗伤。
马大力?肤如厚甲,肉似磐石,疼痛之感,浑然不觉,然其口中不停得咒骂番鬼。这个郎中乃是滋圃的挚友,故敢涉足观北门,以医术济众。然马大力行止颇为粗犷无礼,郎中为其取弹疗伤,草草包扎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及至诸事备妥,杨福蓉步入张钊的寝室。然见他手执卷帙,正襟危坐,目不转睛,遂不忍扰其雅兴,欲悄然退去。
张钊见杨福蓉步入室内,遂呼之近前,问道:“你的先祖杨选,莫非是杨家将的后代吗?”?
他目光炯炯,似有所期?。
杨福蓉心中大奇,暗自思忖此人何以知晓自家先祖之事,见其手中所持《前世集》,顿时恍然大悟。
她羞赧而道:“我世祖杨昭虽与杨家将略有渊源,然我辈实非北汉杨家之后,而是杨端的后裔。杨端于播州自立为土司,一方称雄。然我辈不肖,虽生于乱世,却未能继先祖遗风,成就英雄之业,实乃惭愧。”
张钊闻言,请杨福蓉侧坐一旁,温言道:“夫人这些年辅佐滋圃兄,于会中料理诸事,实为不易。此等作为难道不是英雄所为吗?
虽然杨选与观北门素无往来,然其所着《前世集》中,记载张澄建教之事甚详。莫非夫人与滋圃兄的缘分,即因此书而起吗?”?
杨福蓉羞颜满面,垂首而道:“教主猜测的不错。我母亲杨思别在我幼时赠我此书,望我能深谙杨家历史,仿效先祖。不料我却被书中所记载的观北门吸引。
我时幼无知,向母亲问及此门之事,母亲说观北门世代由关家守护,至今日到关自明这一代仍然忠心耿耿。
我心中好奇,及至成年,遂亲身至虎门寨以探其究竟。没想到我偶遇关兄,他向我表白心迹。我想关氏世代如此忠贞不渝,想必关家男儿皆是重情重义之人,关兄必不负我,我便答应下来。
此等女儿家羞涩之事,我本不欲言及,然教主垂询,我不敢不答。惟望教主勿要嗤笑我。”
张钊笑道:“我怎么会笑你呢?我忘却身世,得见此书,忽记起杨家历史。我素仰杨家将的威名,既然夫人祖上能与北汉杨家通谱,想必也是显赫之族。
然我仍有一事不明,播州杨氏政权亡于二百年前,其后裔皆布衣之家。我见观北门大院宅第众多,而世道艰难,百姓食不果腹,此处却丰衣足食,尤其是思别院,宛若皇宫后院。莫非这是滋圃祖传的财产吗?”
杨福蓉浅笑道:“我嫁给关兄的时候,他身无分文,所守护的观北门不过是一块牌子。直至我来,方建院立门,关兄才开始遵祖上遗愿,寻觅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