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同乡和另外一位书童一直在外间守着,看着蜡烛点了整整一宿。两人觉得有些困了,就偷偷打了个盹,谁知突然听见里面沈大人大喊,说他喘不上气了。我同乡立即想去开门,可门怎么也打不开,他门从外面的窗子里,看见沈大人用力抓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哀嚎说他没法呼吸了,我同乡急得去踹门,同时喊来了更多下人,他们在把门撞开时,就看见沈大人的影子已经不再挣扎,慢慢向旁边倒了下去。”
他看许念听得一脸紧张,继续道:“门打开时,沈大人的手还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脖子上被他抓得全是血痕。而房里根本没有其他人,他从呼救到掐死自己的全过程,都被我那个同乡看着,你说是不是只有他自己把自己掐死这一个解释?”
许念皱眉道:“但这根本不合理啊?人都是想活的,就算他发疯掐住自己的脖子,也根本不可能把自己掐死,快断气的时候,必定会停手。”
“所以啊!”邹老三提高了声音:“这就是鬼魂作祟啊!他们三个,各个都死的不同寻常,必定是那天在祭坛里,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缠着带了下去。”
许念眨了眨眼,提醒道:“先生,那皇陵里可都是历代天子的先祖,您现在说是脏东西,怕是不太好吧。”
邹老三一愣,随即梗着脖子道:“我说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公子别冤枉我。”
许念也不吓唬他了,又问道:“那沈益死时,可还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邹老三想了想道:“倒是有一样。我同乡说他明明看着蜡烛燃了一宿,但后来沈大人的尸体被抬走,他们清点房内的东西,发现蜡烛只烧了一小截,可能是沈大人中间看蜡烛快烧完了,自己换了一根。不过也有些奇怪,为何他没找书童进去帮他换。”
许念又问:“那这疑点,他可跟官府的人说了?”
邹老三轻嗤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知道啊,这案子牵扯的不光是几条人命,还有太后和陛下斗法。钱大人和李大人都是沈首辅的门生,沈大人更是沈氏嫡系,他们死在祭祖大典之前,所有筹备祭典的人员都得重新编排,那新安插进去的会是哪一方的人,其中的弯绕可多了呢。”
“所以沈首辅为此大发雷霆,责令大理寺和刑部严查,但是两边的官员都不敢查的深了,查了许久也没有得出个结果,就是怕得罪了皇帝或是太后。听说啊,陛下专程从渝州喊来了个倒霉蛋,让他来专程调查此案,必须得给出个结果。要我说啊,你回去劝劝二公子,他们侯府也别掺和这事,有什么责任,都让那倒霉蛋背着不好嘛。”
许念撇了撇嘴,心说你才倒霉呢,你全家都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