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摇头道:“重新活过来以后,我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他了。”
前世,她对叔叔的感情一直很复杂,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教过她许多东西,亲手把她养成曾经的样子。
可每次回想时,她根本想不起什么温情,叔叔给她的从来只有规训和痛苦。
直到重活一次,和崔家人相处,她才终于想开了:原来这样才算是亲人,亲人就该互相爱护照拂,而叔叔他,似乎从未把自己当过亲人。
应该说,这世上没有人是他在乎的,除了辅佐李皇后的儿子登基,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冷漠而残忍的。
沈钧安听她呼吸急促了些,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脑道:“很晚了,先睡吧,明日我们就要准备进京了。”
因为圣旨上写了即日出发,因此沈钧安第二日去府衙交接了事务,让给他做副职的同知暂代知府之位,并让其下的通判等人协助处理可能发生的要案。
然后他便带着白晋和捕快周鼎,再加上府里的一名随从,踏上了进京之路。
两辆马车走了几日,白晋算着日程就要到京城,心里止不住有些发怵。
于是他看着坐在对面纹丝不动的周鼎,用脚尖踢了下他,道:“你怎么看着一点也不紧张呢?”
周鼎瞥了他一眼道:“跟着大人外出办案罢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白晋表情夸张:“那可是京城,天子脚下!随便掉块瓦片砸的都是四品官,出门遇上个人可能就是皇亲国戚……”
“那又如何?”周鼎表情都没变一下。
白晋手撑着桌案,冲他龇牙咧嘴:“咱们是去办案,办命案!不小心就可能得罪人,万一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我们还能回得来渝州吗!”
周鼎见他都快哭了,摇头给他递过去一个梨子,道:“你难道不信沈大人?他既然带我们出去办案,必定不会让我们回不去渝州。”